龙台家和 作品

第16章 武惠妃的致命算计与李林甫的朝堂困局(第3页)

四、李白入宫:诗仙的\"长安奇幻漂流\"

长安的风,总裹挟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有宫墙里飘出的脂粉香,有朝堂上暗藏的刀光寒,直到某个暮春的午后,一阵带着蜀地烟霞气的酒香,撞开了朱雀大街的喧嚣。

那天贺知章刚从秘书监出来,手里还攥着份待校的典籍,却被街角酒肆里传出的朗笑声勾住了脚步。探头一瞧,只见个白衣男子正伏案疾书,笔走龙蛇间,纸页上竟仿佛腾起秦岭的云雾、三峡的惊涛。“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男子念到激昂处,拍着桌子站起身,腰间的酒葫芦晃出醇厚的声响。

贺知章凑近一看,那墨迹未干的诗稿上,字字都带着股劈山裂石的气势,惊得他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赞叹:“妙哉!妙哉!这般笔力,哪里是凡人能有?分明是天上的谪仙人下凡了!”他也不管对方是谁,当即解下腰间那枚象征身份的金龟符,往柜台上一拍:“店家,拿最好的酒来!今日我要与这位仙长一醉方休!”

金龟换酒的佳话,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长安城。两人在酒肆里从日中喝到月落,贺知章讲着宫中的典故,李白说着蜀地的奇险,酒杯碰得叮叮当当,把那些朝堂纷争、权位算计,都泡进了琥珀色的酒液里。

这事传到李隆基耳中时,他正对着杨贵妃新谱的《霓裳羽衣曲》出神,闻言挑了挑眉:“哦?竟有这般人物?宣他进宫来。”

李白进宫那天,长安城刚下过一场雨,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水汽。他没穿官袍,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头发用根木簪随意绾着,一路摇摇晃晃闯进宫门,身上的酒气比宫娥们的香露还要浓烈。侍卫想拦,却被他甩着袖子躲开:“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让开!”

金銮殿上,百官见他这副醉态,都替他捏着把汗。李隆基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见他眼神虽迷离,眼底却藏着星辰,竟亲自端过一碗醒酒汤,用银勺轻轻搅着:“太白先生,听说你诗名动天下,可愿为朕赋一首?”

李白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从内侍手里夺过笔,蘸饱了墨,竟踩着殿中的玉石台阶,在铺展开的素绢上狂书起来。笔锋流转间,杨贵妃的容貌仿佛从墨迹中浮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杨贵妃站在帘后,见诗中把自己比作云中仙子、月下琼花,脸颊腾起两朵红云,忙对玄宗笑道:“陛下,这李太白果然名不虚传。”李隆基龙颜大悦,当即封他为供奉翰林,留他在宫中做些应制诗文。

可李白哪受得了这宫墙的束缚?他见李林甫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见高力士仗着皇权作威作福,见杨国忠用外戚身份搜刮民脂,心里的酒气渐渐变成了火气。

一日宫中设宴,牡丹开得正盛,玄宗让李白作新词助兴。他借着酒劲,斜斜倚在案上,指着身旁的高力士:“脱靴!”高力士愣了愣,见玄宗正笑着点头,只好憋着气蹲下身,替他脱下沾满泥点的靴子。李白又瞥向杨国忠:“研墨!”杨国忠是贵妃的哥哥,正红得发紫,此刻却被玄宗一句“先生尽兴”堵了回去,只能捏着牙粉,在砚台里慢慢研磨。

满殿的人都看呆了,只见李白光着脚踩在锦垫上,笔走如飞,又是三首《清平调》问世。可高力士心里的火气,却烧得比殿中的烛火还旺。他当晚就跪在玄宗面前哭诉:“陛下,李白这般狂傲,连奴才和杨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日后若是得罪了外邦使节,岂不是丢我大唐的脸面?”

日子一久,耳边的谗言多了,玄宗对李白的新鲜感也渐渐淡了。终于有一天,他赐给李白一袋金子,温言道:“先生志在四方,朕也不强留。”

李白接了金子,却分文未动,只装进腰间的酒葫芦里。离开长安那天,他骑着头瘦毛驴,走到通化门时,突然勒住缰绳,回头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放声大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笑声震得路旁的柳枝都在摇晃,惊飞了檐下的春燕。

贺知章拄着拐杖追出来,老泪纵横地抓住他的手:“太白啊,这长安的金殿容不下你,这俗世的罗网也困不住你……只是往后,谁陪我换酒喝呢?”

李白抱了抱这位白发苍苍的忘年交,眼里也泛起了湿意:“贺监放心,待我游遍天下,定会再回长安,还你一枚金龟,再醉三天三夜!”说罢调转驴头,迎着朝阳往东方去了,青衫的衣角在风中飞扬,像一只挣脱了枷锁的白鹤。

长安的风,依旧吹着宫墙的冷,吹着朝堂的暗,只是从那天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些醉后的狂歌,少了些笔尖的锋芒,少了个敢在金銮殿上,让权贵低头的谪仙人。而那首“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却像一粒种子,落进了每个被权势压得喘不过气的人心里,等着某天破土而出。

五、张九龄的\"最后的抗争\":老臣与奸佞的终极对决

岭南的瘴气,像一张化不开的网,缠得张九龄咳嗽不止。他被贬到这蛮荒之地已有些年头,官舍的窗棂朽了大半,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可案头那幅《开元疆域图》,却总被他用细绢擦得干干净净。每当长安有信使来,他都要颤巍巍地扶着案几站起来,打听朝堂的动向——哪怕听到的,多半是李林甫又扳倒了谁,安禄山又升了官。

那日听闻李林甫要举荐安禄山兼任范阳节度使,张九龄夜里翻来覆去,只觉得心口像堵着块烧红的烙铁。他披衣坐起,就着昏黄的油灯,铺开最后一卷宣纸。手抖得厉害,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像他眼里的泪。“陛下,安禄山豺狼心性,面有反相,今日若授以兵权,他日必成心腹大患!臣虽身在岭南,犹记开元初年之志,恳请陛下三思!”字字句句,都透着血一样的恳切,写完时,烛火已燃到了尽头,天快亮了。

他把信交给最信任的家仆,千叮万嘱:“务必亲手交到陛下手里。”可这封信刚出岭南地界,就被李林甫的人截了去。相府的书房里,李林甫捏着信纸,看罢冷笑一声,随手丢给身边的幕僚:“这老东西,贬到天涯海角了,还想管朝堂的事?”他取过一支狼毫,蘸了浓墨,模仿着张九龄那苍劲的笔锋,在信尾添了几句——“李林甫乱政,陛下若不除之,国将不国”,又故意写得潦草,像是激愤之下的狂言。

信送到李隆基案头时,他正在看杨贵妃新绣的鸳鸯帕。展开信纸,开头的忠言还没看完,目光就被末尾的悖逆之语刺得生疼。“张九龄!”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龙袍的广袖扫翻了砚台,墨汁泼在明黄的奏章上,“朕念你是开元老臣,留你一命,你竟如此怨毒!”盛怒之下,他当即下旨,削去张九龄所有官爵,永不录用。

消息传到岭南,张九龄正在檐下晒书。听到圣旨的那一刻,他手里的《曲江集》“啪”地掉在地上,书页被风掀起,哗啦啦地响。他望着北方长安的方向,浑浊的老泪滚落在胡须上,打湿了衣襟:“陛下……老臣一片赤诚,可昭日月,您怎么就信了奸佞的谗言?”从那天起,他便一病不起,夜里常从梦中惊醒,嘴里喃喃念着:“李林甫误国啊……安禄山必反……必反啊……”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吹进破旧的官舍。张九龄弥留之际,手里还攥着半块当年玄宗赐的玉带,那是开元盛世时,君臣相得的见证。他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叹,阖上了眼睛。岭南的草木,都仿佛跟着低低地啜泣。

而此时的长安,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李林甫的相府里,夜夜笙歌不断,歌姬们的琵琶弹着靡靡之音,他搂着新纳的妾室,杯中的琥珀光映着脸上的得意——最大的眼中钉去了,朝堂上再无人敢与他抗衡。

长生殿里,武惠妃正对着铜镜试戴新制的凤钗,镜中的自己依旧艳光四射。她听着心腹宫女汇报太子之位的动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皇后的位子空得太久,也该让陛下记起,谁才配母仪天下。”

安禄山又进京了。他拖着肥胖的身躯,在勤政楼前给玄宗和杨贵妃跳胡旋舞,转得像个陀螺,逗得帝妃二人笑声不断。他趴在地上,给杨贵妃磕头祝寿,喊着“干娘千岁”,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袖中藏着的野心。

朱雀大街上,胡商还在叫卖着香料,酒肆里依旧传出《霓裳羽衣曲》的调子,东西两市的货物堆成了山,仿佛这盛世会永远持续下去。可没人注意到,宫墙的阴影里,阴谋正在发酵;没人察觉,边关的铁骑旁,反意在滋长;更没人想到,张九龄临终前的那句“必反”,不是老臣的忧愤呓语,而是悬在大唐头顶的惊雷。

这看似平静的长安城,就像一口烧得通红的铁锅,底下的火早已越烧越旺,只等着某个瞬间,轰然炸开。那些在灯红酒绿里沉醉的人,那些在权谋算计里钻营的人,还不知道一场足以掀翻整个天下的狂风暴雨,已在万里之外的渔阳,磨亮了刀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