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家和 作品

第17章 安禄山的狡黠谋逆与大唐的危局初现(第3页)

他把“密诏”二字喊得格外响亮,仿佛手里真攥着天子的亲笔。可台下的士兵们却在底下偷偷撇嘴,交头接耳的嘀咕顺着风飘进彼此耳朵:“清君侧?我看是这胖子自己想当皇帝吧!”“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还在营里偷偷铸龙袍呢……”话虽如此,刀斧手就在阵前,谁也不敢真把怀疑喊出声,只能跟着扯着嗓子应和,声浪里却透着几分不情愿的敷衍。

三日后,叛乱的消息顺着驿道传到长安,像一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可李隆基正在华清宫陪着杨贵妃泡温泉,听宦官念完战报,竟“嗤”地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杨贵妃的脸颊:“爱妃你听,这安禄山又在跟朕开玩笑了。他那身肥肉,连马都快骑不动了,还敢造反?怕是想朕赏他些胡饼吃呢。”

杨贵妃用锦帕擦着鬓角的水珠,娇笑道:“陛下说的是,那憨货哪有这胆子。”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真把这惊天巨变当成了玩笑,连内阁的急报都压在了案头。

直到七日后,洛阳失守的战报像雪片似的飞来,驿站的驿卒累得吐血,跪在宫门外嘶吼“叛军已过黄河”,李隆基这才慌了神。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玉盏,声音都在发颤:“快!传旨!让封常清去平叛!”

封常清是沙场老将,闻令即带着亲兵奔赴洛阳。可彼时的洛阳早已是座空城,府库空虚,兵源匮乏。他只能在街头仓促募兵,拉来的不是扛锄头的农夫,就是耍杂耍的流民,连像样的铠甲都凑不齐,手里的兵器还是生锈的长矛。而安禄山的军队,却是久经沙场的边军,个个弓马娴熟,带着草原的悍勇。

两军刚一碰面,唐军便像纸糊的一样溃散了。封常清提着大刀在阵前厮杀,砍倒了十几个叛军,可终究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势,洛阳城破的那天,他望着火光冲天的城楼,眼里淌下两行泪——不是为战败,是为这荒唐的战局。

更要命的是,朝堂的内斗比前线的炮火还要致命。监军边令诚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早就因为粮草分配的事跟封常清结了怨。见唐军战败,他非但不上前相助,反倒快马加鞭跑回长安,跪在李隆基面前哭天抢地:“陛下!封常清那厮根本就是畏敌如虎!他故意不战,把洛阳拱手让给安禄山,说不定早就通敌了!”

彼时的李隆基正被连串的败报搅得心烦意乱,怒火中烧,哪里还辨得清真假。他一拍龙椅,厉声喝道:“混账!传朕旨意,斩!”

刑场设在洛阳的城楼上,封常清穿着囚服,望着长安的方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临刑前,他从怀里掏出早已写好的遗表,对着天空朗声道:“臣封常清,自束发从军,与吐蕃大小百余战,未尝败绩!今日败于安禄山,非战之罪,是败于朝堂的奸佞,败于陛下的猜忌啊!”

刀光落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烽火,看到了长安城里还在宴饮的君臣,看到了范阳铁骑踏过的万里河山。而这场由野心与昏聩点燃的战火,才刚刚烧起,就要将整个大唐,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五、马嵬坡之变:爱情与权力的惨烈抉择

天宝十五载的夏日,长安城里的紫薇花正落得满地狼藉,安禄山的叛军却已攻破潼关,铁蹄声像闷雷似的滚向都城。李隆基站在大明宫的丹陛上,望着东方天际扬起的烟尘,终于明白那“玩笑”成了灭顶之灾。他没敢等天亮,只带着杨贵妃、杨国忠和少数亲信,在禁军的护卫下,趁着夜色逃出了长安。銮驾一路向西,车轮碾过清晨的露水,也碾过了他最后一点帝王的体面。

走到马嵬坡时,正是六月的晌午,毒辣的日头晒得路面发烫。禁军士兵们又累又饿,水壶早就空了,脚下的草鞋也将脚丫子磨出了血泡。他们望着远处破败的驿站,再想想长安城里可能已遭兵燹的家眷,积攒了一路的怨气终于炸了锅。“停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数千名士兵“唰”地拔出刀,围住了皇帝的车架,盔甲的寒光在烈日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禁军统领陈玄礼翻身下马,手握长剑跪在道中,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陛下!杨国忠奸佞误国,搜刮民脂民膏,逼反安禄山,致使长安沦陷、百姓流离!今日若不杀此贼,何以谢天下?何以安军心?”

话音刚落,士兵们齐声呐喊:“杀杨国忠!杀杨国忠!”声浪震得路边的杨柳都在摇晃。杨国忠吓得从马车里滚出来,肥硕的身子像团烂泥,抱着李隆基的龙靴哭嚎:“陛下救我!臣是冤枉的!都是安禄山那贼子反咬一口啊!”

可此时的喊杀声早已盖过了他的哭求。几个愤怒的士兵冲上前,没等李隆基开口,乱刀就像雨点般落在杨国忠身上。这位靠着妹妹权势耀武扬威的宰相,转瞬间便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连那镶金的腰带都被砍得稀碎。

但士兵们的怒火并未平息。他们提着滴血的刀,又潮水般围向杨贵妃的马车,刀光映在车帘上,晃得人心里发寒。“杨国忠虽死,其妹杨玉环仍在陛下身边!此女祸乱后宫,迷惑圣听,留着必是后患!”不知是谁喊出这句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请陛下赐死贵妃!以绝后患!”

李隆基脸色惨白,死死攥着车帘,老泪顺着皱纹往下淌。他回头望着马车里的杨贵妃,那个让他耗尽心血去宠爱的女子,此刻正隔着纱帘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爱妃……”他声音哽咽,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朕……朕对不起你……”

杨贵妃轻轻抽回手,取下头上那支陪了她多年的金步摇——钗头的凤凰嘴里衔着的明珠,还是当年玄宗亲手为她戴上的。她将金钗塞进李隆基掌心,指尖冰凉:“陛下保重。若臣妾一死能安军心,能保陛下平安,便是臣妾的造化了。”

她转身走向驿站旁的佛堂,背影在烈日下拉得纤长。佛堂里的香炉还燃着残香,她望着墙上的观音像,缓缓闭上眼。当三尺白绫垂下时,风吹动了佛堂的窗纸,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长安城里落雪的声音。

后来有人说,贵妃临死前,头上的一支金钗不慎滑落,滚到了佛堂外的草丛里。几日后,一个路过的老农捡到了这支钗,钗头的珍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老农不懂这是宫中之物,只当是寻常首饰,后来辗转卖到了民间。再后来,江南一带竟传出“贵妃未死,持金钗隐居”的说法,有人说在海边见过一个戴金钗的女子,眉眼像极了杨贵妃,也有人说那金钗被道士作法,能显灵验……真假虚实,终究成了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金钗传奇”,在乱世里被人反复念叨。

马嵬坡的鲜血,终究染红了大唐盛世最后一块华丽的外衣。李隆基带着残兵继续西逃,最终躲进了成都的行宫,昔日的帝王威严,只剩下满头霜雪和无尽的悔恨。而太子李亨,则在北上灵武后,于军帐中披上了龙袍,是为唐肃宗。他站在地图前,望着被叛军分割的江山,握紧了拳头——属于玄宗的时代已经落幕,属于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中原大地,安禄山的叛军还在烧杀抢掠,洛阳的宫阙成了废墟,长安的街市长满了荒草。但郭子仪已在河东举起了勤王的大旗,李光弼正率领朔方军星夜兼程,无数百姓拿起锄头镰刀,自发组成义军抗击叛军。一场决定大唐生死存亡的恶战,正在烽火中拉开序幕。

这满目疮痍的江山,是能在废墟上重归一统,还是会在战乱中彻底崩塌?那些在乱世里挣扎的人们,又将迎来怎样的命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