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甘露之变的血色迷雾与晚唐江湖的恩怨情仇(第2页)
这一去可不得了,从天亮一直折腾到天黑,文宗皇帝被累得疲惫不堪。等他回到宫中时,早已累得倒头就睡,哪里还顾得上赈灾的事情呢?就这样,文宗皇帝的好意被仇士良轻而易举地给破坏掉了,而那些灾区的百姓们,也只能继续在苦难中挣扎。
在仇士良晚年退休之际,他将宫中的小太监们召集到自己面前,准备将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传授给他们。只见他悠然地盘腿坐在榻上,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珠子,那珠子在他的指间来回滚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仇士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伺候皇帝啊,就如同驯服一匹烈马一般,绝对不能让他有丝毫的闲暇时光。你们要像我一样,每天都带着皇帝出去打猎,让他尽情地追逐兔子、射杀麋鹿,这样一来,他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朝政之事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啊,每个月都要给皇帝送上十个八个美人,让他沉醉在温柔乡中,夜夜笙歌。如此一来,他哪还有心思去盯着咱们这些人呢?”说罢,仇士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太监们听到仇士良的话后,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似乎对他的观点深以为然。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突然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如果陛下坚持要亲政,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一出口,原本安静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仇士良身上,看他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只见仇士良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珠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狠狠地盯着那个发问的小太监,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沉默片刻后,仇士良才缓缓说道:“若是陛下非要亲政,那我们自然也有应对之法。”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让人不寒而栗。
“首先,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将陛下所信任的大臣们一一贬谪,让他们远离朝廷,无法再对陛下施加影响。”仇士良接着说道,“然后,对于陛下想要推行的政策和事务,我们要不遗余力地去阻挠、破坏,让他的计划无法顺利实施。”
说到这里,仇士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这样一来,陛下就会明白,这天下的权力,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
小太监们听完仇士良的这番话,都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们赶紧跪地磕头,连连称是,心中对仇士良的手段暗自钦佩不已:“姜还是老的辣啊!这等阴险狡诈的手段,真是绝了!”
就这样,仇士良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和手段,牢牢地掌控着朝政长达二十多年之久。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历经了唐文宗和唐武宗两位皇帝的统治时期,可谓是权倾朝野,不可一世。
在他的操纵下,朝廷的政治生态变得异常黑暗。他不仅杀过宰相,废过太子,甚至连皇帝的生死都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文宗临终前,望着宫墙上那如血般的夕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无奈。他喃喃自语道:“朕还不如汉献帝啊,至少他没有被宦官当作傀儡一样随意摆布……”
然而,文宗的这番话很快就传到了仇士良的耳朵里。听到这话后,仇士良只是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能让陛下如此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傀儡,这已经是老奴最大的仁慈了!”
宦官专权的阴影,宛如一片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大唐的宫墙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片阴影不仅笼罩着宫廷内部,更使得整个帝国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在宫墙之外,藩镇们的势力如同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它们的刀早已被磨砺得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这些藩镇们手握重兵,割据一方,对中央政权虎视眈眈,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张开獠牙,狠狠地撕咬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
与此同时,百姓们的怨声也如滚滚雷声一般,在这片土地上回荡。他们饱受苛捐杂税之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这个腐朽的政权充满了愤怒和不满。百姓们的怨声如同火山一般,压抑得越久,爆发时的威力就越大。
这风雨飘摇的帝国,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破船,船身已经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沉没。而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和百姓的怨声,正是这惊涛骇浪中的狂风暴雨,不断地冲击着这艘破船,使得它离崩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二、唐文宗的\"逆袭计划\":皇帝的绝地反击
唐文宗端坐在紫宸殿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阶下的仇士良。仇士良那张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文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无法相信,这个阉人竟敢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如此放肆,将他拟定的诏书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还竟敢指着他的鼻子说“陛下不懂治国”!
更让文宗感到愤怒和屈辱的是,他想要给自己的生母韦太后上尊号,这本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被仇士良以“国库空虚”为由断然驳回。文宗知道,这不过是仇士良的借口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文宗在众人面前难堪,显示他的权威。
夜晚,文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对着铜镜,凝视着自己那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连一个世家子弟都不如。他就像一个被仇士良操纵的提线木偶,完全失去了自主权。
那天深夜,万籁俱寂,整个宫殿都被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文宗的寝殿里还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他屏退了左右侍从,让整个大殿都变得空荡荡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翰林学士李训和郑注召进了密室。
密室里异常安静,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摇曳着,微弱的火苗在墙上投下了三个人晃动的影子。文宗坐在案几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攥着李训的手,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文宗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只有蚊子才能听到一般,但其中却蕴含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二位爱卿,你们看看这宫墙里的天,都快成仇士良的了!他杀了朕的老师宋申锡,逼死了太皇太后,如今更是无法无天!再这么下去,朕这条命早晚也得断送在他的手里!”
说到这里,文宗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愤怒。李训和郑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和决心。
文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得拼一把,把这帮阉人一锅端了!只有这样,朕才能真正掌握朝政,还这天下一个清明!”
李训这个人,头脑灵活得很,只要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出十个主意来。此刻,他正摸着下巴上那撮短须,若有所思地沉吟着。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压低声音,对皇帝说道:“陛下,微臣有一计。您看那左金吾仗院里的那棵老石榴树,最近可是长得越发茂盛了。咱们不妨对外宣称,昨夜有天降甘露,恰好凝结在那石榴树的叶子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祥瑞之兆啊,象征着我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李训顿了顿,接着说:“那仇士良最是喜欢凑热闹,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错过。到时候,他必定会带着一群宦官前去查看。而我们呢,只需要提前在仗院四周埋伏好甲士,等他们一踏进院门,就……”说到这里,李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郑注在一旁补充道:“陛下,臣不仅可以调动凤翔的兵马,还能安排一些死士潜伏在宫门外,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即使有什么变故,我们也能迅速应对,确保万无一失。”
文宗听了郑注的话,心中稍安,但仍有些疑虑地问道:“可是,仇士良身边的护卫众多,要想除掉他并非易事啊。”
郑注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陛下不必担心,臣已想好应对之策。我们可以先派人散布一些谣言,让仇士良心生恐惧,然后再趁其不备,一举将他拿下。”
文宗听后,觉得此计甚妙,不禁对郑注的智谋赞赏有加。他看着郑注和李训,两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本沉到谷底的心忽然被点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文宗的眼睛亮得像两簇火苗,他激动地说:“好!就这么办!此事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二位,封你们为国公!”
三人相视一笑,然后对着油灯歃血为盟,以表决心。在油灯光影的映照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仇士良伏诛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第二天早朝,宰相舒元舆第一个出列,捧着奏章高声奏报:“陛下,昨夜左金吾仗院天降甘露,晶莹剔透,凝结在石榴枝叶上,实为百年难遇的祥瑞!臣请陛下率百官前往观瞻,以应天意!”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殿里一片“吾皇万岁”的呼声。仇士良站在阶下,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几日风朗气清,哪来的甘露?可转念一想,若真是祥瑞,自己第一个去捧场,既能讨皇帝欢心,又能在百官面前显威风,何乐而不为?于是他出列笑道:“陛下,此乃上天庇佑大唐,老奴愿先去查看一番,再请陛下移驾。”
文宗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有劳公公了。”
仇士良带着鱼弘志等二十多个核心宦官,浩浩荡荡地往左金吾仗院去了。李训站在殿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悄悄对身边的金吾将军韩约使了个眼色——埋伏的五百甲士,就藏在仗院两侧的廊房里,只等韩约摔杯为号。
可千算万算,漏算了人心里的慌张。韩约本就不是沙场老将,握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廊房里的甲士们更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弑宦的大事,个个紧张得手心冒汗。有个年轻的士兵想调整一下腰间的佩刀,手指一抖,刀鞘撞在廊柱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声响在寂静的仗院里格外刺耳。仇士良本就心里犯嘀咕,听见这声异响,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回头,正好看见廊房的门缝里闪过一丝刀光。“不好!有埋伏!”他老奸巨猾,喊完转身就往门外跑,鱼弘志等宦官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他往外冲。
韩约见状,急得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喊:“动手!”可甲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等冲出廊房时,仇士良等人已经跑到了仗院门口。金吾卫的士兵想关门,却被仇士良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往皇宫方向跑,边跑边喊:“李训谋反!李训要杀咱们!”
一场精心策划的“甘露之变”,就因为这一声意外的兵器碰撞,瞬间从围猎变成了溃败。李训在宫门口听见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换上百姓的衣服,往终南山方向逃去。而皇宫深处,唐文宗正坐在龙椅上等待捷报,却见仇士良带着一群宦官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一把将他从龙椅上拽起:“陛下!您看看您信任的好臣子,竟想置老奴于死地!”
文宗看着仇士良那张狰狞的脸,浑身冰凉——他知道,这场赌局,他输得一败涂地。
三、甘露之变:长安城的血色黎明
仇士良带着一群宦官连滚带爬逃回皇宫,袍子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发髻散得像蓬草,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嚣张?可那双三角眼里喷薄的杀气,比疯了的野兽更吓人。他直奔紫宸殿,唐文宗还愣坐在龙椅上,手里攥着的朱笔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仇士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文宗的龙袍,那力道几乎要把锦缎扯碎,尖声嘶吼:“陛下!原来这出戏的幕后主使是您!老奴伺候您多年,竟换来一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