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朱温的枭雄之路与大唐王朝的最后挽歌(第2页)
各地官员们纷纷向朱温进贡,而他对于这些贡品也是毫不客气。每次收到贡品后,朱温总是先挑选出最好的一部分留给自己享用,而将其余的才慢吞吞地送往成都,给当时避难在四川的唐僖宗。
不仅如此,朱温对于皇帝派来的宦官更是傲慢无礼。这些宦官们见到朱温时,必须先行磕头之礼,否则连他的府门都休想进入。朱温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对皇权的一种公然挑衅和蔑视。
有一回,唐昭宗(此时他已经从四川返回长安)颁布了一道圣旨,命令朱温将他攻占的兖州归还给朝廷。朱温接到这道诏书后,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将诏书拿在手中,反复掂量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朱温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纸卷扔到了地上,不屑地说道:“这长安城里的皇帝,如今不过是宦官们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站在一旁的敬翔见状,连忙俯身捡起地上的诏书,低声对朱温说道:“将军,虽然如今的皇帝确实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但我们目前还需要借助朝廷的名义来行事。如果现在就和朝廷撕破脸,对我们来说恐怕会非常不利啊。”
朱温听了敬翔的话,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看法。不过,朱温紧接着又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木偶也该换个提线的人了。”
他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住了长安城里的唐昭宗。这位年轻的皇帝,虽然身处高位,但却不甘心被宦官们所操纵,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唐昭宗心中怀揣着一个宏伟的计划,他秘密地与李克用、李茂贞等强大的藩镇势力取得联系,希望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一举铲除那些专横跋扈的宦官,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然而,在朱温的眼中,这样的皇帝无疑是最碍事的存在。朱温是一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人,他对权力的渴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
在朱温看来,一个不听话的皇帝,就如同一个绊脚石,阻碍着他实现自己的野心。所以,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让唐昭宗乖乖听话,成为他手中的傀儡;要么干脆将唐昭宗废掉,换上一个能够顺从他意愿的人来当皇帝。
他开始在长安这个繁华之地安插眼线,其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无论是皇宫内的太监,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贩,都可能成为他的眼线。甚至连皇宫里负责清扫厕所的太监,也未能幸免,被他用金钱收买。
如此一来,唐昭宗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今天昭宗召见了哪位大臣,明天又说了句什么话,这些消息都会在当天就传到汴州,落入他的耳中。
有一次,唐昭宗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怒骂了一句:“宣武军实在是太骄横了!”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会在第二天就被朱温得知。朱温得知后,立刻上奏,言辞恳切地表示:“长安如今遭遇粮荒,百姓生活困苦。微臣愿派遣三千精兵护送粮草入京,以解燃眉之急。”
表面上看,朱温此举是为了帮助长安解决粮食问题,但实际上,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将自己的军队插入长安。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在长安城中站稳脚跟,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
唐昭宗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奏折,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让他整夜难以入眠。
他深知朱温这头恶狼已经对自己虎视眈眈,而自己却手无寸铁,没有一兵一卒可以依靠。此刻的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只能无助地看着那把高悬在头顶的屠刀,一点点地逼近。
汴州的风,带着朱温的野心和欲望,无情地吹向了长安。这股风,不仅吹散了唐昭宗最后的一丝希望,更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朱温的黑手,正像一条阴险的毒蛇,悄悄地、却又坚定地伸向皇权的核心。他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策划,每一个动作都暗藏杀机。而那位试图挽救大唐于水火的年轻皇帝,是否能够在这场生死较量中逃过一劫呢?
长安城里的宫墙,虽然高耸而坚固,但它们真的能够抵挡住来自汴州的铁骑吗?唐昭宗不禁心生疑虑,这些宫墙是否只是一道看似强大的屏障,实际上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呢?
二、唐昭宗的"困兽之斗":末代皇帝的无奈与挣扎
躲在四川成都的唐僖宗,终究没熬过乱世的颠沛,年仅二十七岁就撒手人寰。临终前,他拉着宦官田令孜的手,连话都说不囫囵,只望着长安的方向流泪。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簇拥着僖宗的弟弟李晔即位,是为唐昭宗。
这位新皇帝刚登基时,眼里还燃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他看着朝堂上宦官与藩镇的影子交织,听着各地节度使“请求”世袭的奏报,攥着拳头对宰相杜让能说:“朕不能像先帝那样当傀儡!朕要重组禁军,练出一支能打仗的军队,把朱温、李克用那些藩镇一个个收拾了,重振大唐的江山!”
杜让能和大臣们面面相觑,嘴角发苦。有个老臣忍不住低声说:“陛下,重组禁军得有钱粮啊……如今国库比脸还干净,连神策军的军饷都欠了半年,拿什么练新军?”
唐昭宗咬着牙,一拍龙椅:“没钱,朕就自己想办法!”他让人把宫里的金银器皿、珠宝玉器全搬出来,摆在内殿里清点——那对镇国之宝的玉如意,是太宗年间传下来的;那套金酒杯,是玄宗赐给杨贵妃的;还有皇后的凤冠,上面的珍珠都磨得发乌了。昭宗闭着眼,让内侍拿去变卖,声音带着颤抖:“只要能练出军队,这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就靠这点变卖祖产的钱,他勉强凑起一支数万人的禁军。士兵多是长安街头的流民,拿着生锈的兵器,连铠甲都凑不齐。可昭宗却像看到了希望,亲自到校场训话:“你们都是大唐的勇士,跟着朕,定能收复河山!”士兵们稀稀拉拉地喊着“万岁”,眼里却没多少底气。
新军刚组建三个月,麻烦就找上门了。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本就瞧不上这个年轻皇帝,见他想练军夺权,干脆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着三万兵马杀向长安,说是要“除掉蛊惑陛下的奸臣”。
唐昭宗又惊又怒,决定御驾亲征——他想靠一场胜利凝聚人心,也想证明自己不是软柿子。可军队刚走到长安城西的兴平,就闹起了兵变。士兵们把兵器往地上一扔,围着粮官嘶吼:“三天没见着一粒米了!还打什么仗?不打了!”有人冲上去抢了粮车,有人干脆脱下军装往回跑,转眼就散了大半。
唐昭宗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四散奔逃的士兵,看着地上散落的兵器和撕破的旗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的贞观之治,想起史书里“天可汗”的威仪,再看看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捂着胸口哽咽:“列祖列宗在上,难道这三百年的基业,真要毁在朕的手里吗?”
这场闹剧般的亲征,以昭宗狼狈逃回长安收场。可李茂贞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逼着他杀了宰相杜让能才退兵。经此一役,昭宗手里最后一点威望也没了,连宫里的宦官都敢对他甩脸色。
更倒霉的还在后面。没过几年,李茂贞又以“皇帝被宦官劫持”为由,再次率军攻入长安。这一次,他没让昭宗留在皇宫,而是把他劫持到了凤翔。那座凤翔节度使府的偏殿,成了昭宗的“行宫”——墙皮剥落,窗纸漏风,冬天连炭火都供应不上。昭宗穿着打补丁的龙袍,夜里冻得睡不着,只能裹着被子坐在灯下,看着墙角跑来跑去的老鼠发呆。
有只肥硕的老鼠从他脚边溜过,叼着半块发霉的饼屑钻进洞里。昭宗望着那洞口,突然苦笑出声:“朕贵为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却连只老鼠都不如——老鼠还有洞能躲,还有饼屑能吃,朕呢?连块安稳的立足之地都没有。”身边的老太监听着,背过身偷偷抹泪。
他在凤翔被软禁了两年,像件货物似的被李茂贞攥在手里。直到朱温打着“勤王救驾”的旗号,带着大军把凤翔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外的炮石天天往城里砸,粮草渐渐耗尽,连李茂贞的亲军都开始哗变。李茂贞没办法,只能打开城门,把唐昭宗“拱手相让”给朱温。
昭宗坐在朱温派来的马车里,看着凤翔城越来越远,心里竟生出一丝侥幸——朱温毕竟是朝廷封的节度使,总该比李茂贞这个叛臣强吧?他甚至盘算着,到了汴州,要如何说服朱温帮自己重建禁军,如何一步步收回权力。
可他没看见,马车外,朱温的亲兵正用刀鞘驱赶围观的百姓,眼神里满是轻蔑;他也没听见,朱温在帐中对敬翔说:“这皇帝就是块招牌,得拎在手里,好用得很。”
车辚辚,马萧萧,唐昭宗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了虎口,却不知马车正朝着更深的狼窝驶去。这只试图挣脱枷锁的困兽,最终还是成了别人掌中的玩物。
朱温会如何对待这位“救回来”的皇帝?长安的宫阙,还能等来真正的主人吗?
三、白马驿之祸:文人的悲歌与王朝的丧钟
朱温把唐昭宗像拎小鸡似的劫持到洛阳后,看着朝堂上那些还在摆着“清流”架子的大臣,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人要么是牛李党争里剩下的老骨头,要么是靠着门第世袭的世家子,见了他这“叛将出身”的节度使,眼神里总带着三分轻蔑,写起奏折来更是“引经据典”,拐弯抹角地骂他“篡逆”。
一日,他在府里磨着那把斩过黄巢旧部的钢刀,对手下心腹李振说:“这些酸文人,整天捧着几本破书之乎者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前几日朕想迁都,他们非说‘祖宗陵寝不可动’;如今想收河南赋税,又说‘百姓困苦当体恤’——净坏我的事!得想个法子,把这些绊脚石全清了!”
李振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这人早年考了八次科举都落榜,对那些金榜题名的“士大夫”恨得牙痒痒,背地里早把他们骂成“蛀虫”。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狠劲:“将军,这些人自诩‘清流’,看不起咱们草莽出身,不如干脆把他们全杀了,一了百了!”
朱温把钢刀往桌上一拍:“好!就依你说的办!”
天佑二年(公元905年)的一个清晨,洛阳城外的滑州白马驿突然热闹起来。朱温让人给裴枢、独孤损等三十多位大臣送去请柬,说“黄河边新得一异宝,请诸位大人共赏”。这些大臣多是前朝元老,虽看出朱温野心勃勃,却想着“君臣名分尚在”,加上好奇那“异宝”究竟是什么,竟真的跟着使者来了。
驿馆里摆着丰盛的酒席,朱温亲自举杯劝酒,笑得满脸堆肉:“诸位大人是国之栋梁,今日务必尽兴!”裴枢等人虽心有戒备,可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又听着朱温一口一个“大人”,渐渐放下了戒心。
酒过三巡,朱温突然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帐外瞬间冲进来数百名甲士,手里的刀明晃晃的,把驿馆围得水泄不通。大臣们吓得魂飞魄散,裴枢挣扎着站起来:“朱将军,你、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