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存勖的复仇狂飙与后梁的末日狂欢(第3页)
徐温端着酒杯,眼皮都没抬:“别急,他越荒唐,咱们越有理由。”
公元908年的一个深夜,扬州城的吴王府还亮着灯——杨渥又在通宵宴饮。张颢派来的甲士突然踹开殿门,刀光映着满桌的酒肉,吓得歌姬们尖叫四散。杨渥醉眼朦胧地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钢刀抹了脖子,血溅在明黄色的桌布上,像极了他荒唐的人生。
张颢正得意洋洋地准备接管大权,没料到徐温早就布好了局。他带着亲兵“闻讯赶来”,见了张颢就喊:“张颢弑君作乱,罪该万死!”两边当场厮杀起来,张颢没提防这一手,很快就被砍倒在地。
徐温提着张颢的首级,进宫对着杨行密的牌位“哭祭”了一番,转头就把杨行密的小儿子杨隆演扶上了王位。这孩子才十一岁,吓得直哆嗦,事事都听徐温的。从此,南吴的朝堂上,吴王成了摆设,徐温坐在帘子后面发号施令,成了江淮真正的主人。
杨行密当年在田埂上念叨的“百姓吃饱饭”,终究没能在儿子手里延续。这乱世里的家业,打下来难,守得住更难,有时候,最致命的刀子,往往来自自家人手里。
四、耶律阿保机的"中原梦碎":草原皇帝的尴尬败北
草原的风卷着沙尘,吹得契丹国的狼头大旗猎猎作响。耶律阿保机坐在自己新建的皇帐里,看着案上从中原换来的绸缎、瓷器,心里那点对南方的念想越发炽烈。“听说中原的皇宫金砖铺地,宫女个个赛天仙,”他摩挲着一只青瓷碗,对身边的亲卫说,“当草原的皇帝有什么意思?我要去尝尝中原皇帝的滋味。”
他很快找了个由头——当年跟李克用结拜过,如今正好打着“为义兄报仇”的旗号南下。出发前,他在军前训话,马鞭指着南方:“弟兄们,中原的城池里有的是金银财宝,有的是粮食美酒,这次咱们不单要抢几块地盘,还要把那些好东西全搬回草原,让咱们的帐篷比中原的皇宫还气派!”
契丹铁骑像一股黑色的潮水,越过长城,一路向南冲杀。所过之处,州县望风披靡,很快就兵临幽州城下,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楼上的守军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帐篷和飘扬的狼头旗,吓得腿肚子打颤。
消息传到李存勖耳中时,他正在清点柏乡之战的战利品。听信使说完,他“嗤”地笑出了声,把手里的弯刀往鞘里一插:“耶律阿保机这老狐狸,当年背盟的时候倒痛快,现在见我势头盛,又想凑过来分杯羹?正好,我爹留下的第二支箭,还没地方用呢!”
当天下午,李存勖就点起三万沙陀铁骑,星夜兼程驰援幽州。到了城下,他没急着攻城,而是在契丹军营对面扎下营寨,黑甲红披风的骑兵列成整齐的方阵,远远望去,像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
耶律阿保机在帐里收到消息,掀帘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打了一辈子仗,从没见过这么精锐的骑兵——战马神骏,骑士彪悍,连铠甲的缝隙里都透着股狠劲。他赶紧让人备了份厚礼,派使者去李存勖营中说和。
使者见到李存勖,点头哈腰地说:“大辽皇帝说了,贤侄啊,您跟我们陛下好歹沾着点旧情,都是一家人,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地盘怎么分,咱们慢慢聊。”
李存勖正擦拭着父亲留下的那支箭,闻言把箭“啪”地拍在案上:“回去告诉耶律阿保机,少来这套!当年他跟我爹歃血为盟,转头就跟朱温眉来眼去,这笔账,今天该算了!”
第二天一早,战鼓擂得震天响。李存勖一马当先,沙陀骑兵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专砍契丹人的马腿和脖颈,喊杀声里还夹杂着沙陀语的咒骂。契丹骑兵虽然勇猛,可遇上不要命的沙陀人,顿时乱了阵脚——有人被砍断了手臂,有人从马上摔下来被踩成肉泥,还有的调转马头就跑,把后面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耶律阿保机在高坡上看得心惊肉跳,眼看自己的军队像被割的麦子一样倒下,终于咬着牙喊:“撤!快撤!”
契丹军队丢盔弃甲,一路向北逃窜,连抢来的粮草都顾不上带。阿保机跑回草原,看着身边残兵剩将,长叹一声:“中原这地方,看着光鲜,实则比草原的暴风雪还危险,还是老老实实在家放羊吧!”
经此一败,他再也没敢南下。李存勖站在幽州城头,把那支代表契丹的箭拔出来,对着北方冷笑:“耶律阿保机,想占中原的便宜?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
城下的沙陀士兵齐声欢呼,声浪直冲云霄。这一战,不仅保住了幽州,更让草原上的狼崽子们知道,中原的骨头,不是那么好啃的。
五、吴越钱镠的"人间清醒":送礼达人的生存之道
当北方的刀光剑影映红了半边天,南方的吴越国却透着股不一样的安稳。钱镠这老头,仿佛把乱世当成了逢年过节,一门心思当起了“送礼达人”。后梁的朱温过生日,他让人赶着十辆马车,装着金银铺就的屏风、珍珠串成的帘子,还有两箱沉甸甸的金条,浩浩荡荡送往汴梁;后来李存勖灭了后梁建后唐,他又连夜让人采了最好的龙井茶,织了最细的杭绸,派使者快马加鞭送到洛阳,贺表上把新皇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有武将看不过去,在朝上憋红了脸说:“大王,咱们吴越兵强马壮,何必对他们低三下四?这些年送出去的礼,都够养十万兵了!”钱镠正捧着新摘的杨梅慢悠悠吃着,闻言笑了:“你这武夫懂什么?送礼费点钱,可打仗要死人啊。百姓没了,地盘再大又有什么用?”他指了指窗外,“你看这西湖边的稻田,金灿灿的多喜人,要是打起来,稻子不就成了荒草?”
这老头不光会搞“佛系外交”,搞建设也是把好手。他让人把杭州城的城墙修得又高又厚,还在西湖边挖了水渠,让湖水能顺着沟渠流进稻田,旱涝保收。闲暇时,他爱在湖边建亭台楼阁,飞檐翘角映在水里,成了百姓纳凉闲谈的好去处。有次他的夫人回娘家,他写了首《忆江南》派人送去,里头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路边的花儿开得正好,你不用急着回来,慢慢赏玩便是。老百姓听说了,都念叨着:“钱王心里不光有江山,还有过日子的情分呢。”
淮南那边的政权,有回看着吴越安稳,动了点歪心思,偷偷调兵遣将,想趁虚捞一把。钱镠早从探子那得了信,却没点兵迎战,反倒让人挑了些上好的丝绸、瓷器,还有一船新酿的黄酒送过去,附了封信:“咱们隔着一条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家种的粮食多了,我家产的盐也能给你分点,何必动刀动枪伤和气?真打起来,江边的百姓可就遭罪了。”淮南的掌权者看着那些礼物,又读了信,想想确实没把握能占便宜,还得赔上一堆人命,干脆就把兵撤了。
就靠这一手,吴越国在乱世里活得像个世外桃源。北方逃难的人往南跑,一到杭州就不想走了——城里有粮铺,街上有商铺,西湖边还有人钓鱼唱曲,哪像个打仗的年头?钱镠看着城外越来越多的流民,让人盖了简易的房子,分了种子给他们,笑着说:“人来了就好,人多了,日子才热闹。”
这时候的天下,真像口沸腾的火锅。李存勖握着那最后一支箭,正盯着后梁的心脏;朱温在汴梁城里又气又病,后梁的日子眼看就要到头;江淮那边,徐温刚把权力攥稳,还在琢磨着怎么当“无冕之王”;契丹的耶律阿保机在草原上舔舐伤口,暂时不敢再南下;只有吴越,安安稳稳地在角落里“涮着自己的菜”,闷声发大财。
可这火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滚。李存勖会不会一鼓作气端了后梁?朱温能不能撑过这关?南边的势力会不会突然翻脸?下一把,谁会被煮得皮开肉绽,谁又能捞着好处?
这乱世的热闹,还早着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