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马淳教七十岁鬼医如何治病(第3页)
“我救过。”马淳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他扶着宋青涯因激动而颤抖的胳膊坐下,目光落在这痴于药理一辈子的老人脸上。
“用此理法,保下一胎,母健儿安。”
宋青涯呆呆看着他,嘴唇哆嗦着。
半晌,喉咙里终于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似悲鸣的长叹。
“好……好一个‘生生’……好一个养……”
夜色在深牢中无声流淌。
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似乎融在了一处。
宋青涯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精神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鲜活的生气。
他絮絮叨叨。
讲他年轻时如何为寻一味药跋涉深山。
讲自己如何失败。
讲第一次接生时的恐惧。
讲那些绝望的父母如何抱着奄奄一息的幼儿跪在他门前。
讲他如何在一次次的失败和绝望里,越来越急切,越来越迷失。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岁月浸染的疲惫和深深的自责。
马淳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在关键处插上一句。
“是母体虚极,强行冲任受损。”
“当先扶阳固本。”
“川断炒炭,用在此处,可束药力而不伤阴。”
往往只是简单几个字,几个药名,就如同一把精准的钥匙,为宋青涯记忆中那些盘根错节的困惑与懊悔解开了结。
有时点出他当年某个尝试错在何处。
有时为他几十年前一个模糊念头里闪现的灵感补上最关键的药引。
时间失去了刻度。
只有那沙哑老声和年轻沉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药的名字,经脉的流注,方剂的君臣相佐……
那些支撑宋青涯行了一生的信仰和技艺,仿佛在这暗牢之中重新焕发出生机。
马淳看着老人时而激动拍膝,时而恍然长叹的样子,眼神复杂。
这老人对药理的专注几乎到了痴傻的地步,却也赤诚到了极致。
他的双手沾着因药而死的血泪,可他的心,的确只装着救人的方子。
“老夫……老夫死也无憾了!”
宋青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与汗,喟然长叹,眼中却亮得惊人。
“能闻此生生之道,解我半生疑惑,这把枯骨填了沟壑,也值了!小哥,你……你叫什么名字?”
马淳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沾染的尘土草屑。
他看着宋青涯期待又释然的目光。
“我叫马淳。”他顿了顿,“今日之言,望宋老铭记。生生之道,在乎长久。药如是,医道如是,人亦如是。”
他转身走向牢门。
宋青涯怔怔地望着那挺拔的背影。
“马……淳……”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缓缓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压在胸中几十年都未曾吐尽的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