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渔安穗 作品

桂花酒,少年游(一)

桂花酒,少年游(一)

幽长的小道,威严的上位者独坐幽篁,他睨了一眼远处的弟子,“事情办好了吗?”

弟子心里止不住地颤抖,“办好了,明日便交给少主。”

“嗯……把那个薛家的小子也带上。”上位者语气阴冷,“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像话,荒诞!”

弟子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是!”

第二天一早,等薛省醒来的时候,尤怜已经走了,他则被两层被子层层包裹,裹成一只人形粽子。

薛省挣扎着从被子里起来,想起两人昨天的幼稚行为,觉得荒谬又挺好玩的,心想:“如果尤怜不在尤家长大,或许是一个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人。”

卧房外的木门轻轻扣了两下,意外打断人的思绪,尤怜的声音在外响起,“起来了吗?吃早饭了,等下我们一同和兄长下山。”

薛省还有点迷糊:“这么早去哪啊?”

是什么东西放下的声音,尤怜声音带着点冷淡,“过辰时了,别逼我进来抓你。”

漫不经心却又透着威胁,简直让薛省把手戳进头发里,抓耳挠腮,又爱又恨,离开温暖的被窝,麻溜的穿戴好衣服,洗漱用的水还温热的,看来是尤怜提前打好的。

洗完脸,迷糊劲也被赶走了,看着桌子上的精致菜肴,薛省赶紧麻溜的坐好,咽了咽口水,等待开饭。

尤怜端着红泥炉,里面是泡好热茶,一人一杯,“喝点茶,暖胃。”

薛省眼巴巴挪开眼睛,结果一捧茶,玉杯清凉,茶水滚烫,和在其中倒也合适。

薛省吹散上面的热气,浅浅的抿了一口,是很温软淡淡的草药香,不苦,擡起头看向尤怜,笑吟吟说:“是甜的。”

尤怜面无表情的又添了一杯茶,“那就多喝点。”说完把红泥炉放回炭上,温着,自己则走进了卧房,不知道要干什么。

说实话,早上喝一杯热茶真的很舒服,里头掺了蜂蜜又香又甜,一点也感觉不到茶水的苦涩。

薛省连喝了两盏,还觉不够。看着对面飘着甜蜜香气的热茶,不自觉舔了舔唇边的甜水渍,偷摸着看尤怜还没出来,迅速拿起对面的茶盏,抿了一口。

刚一入舌,就迅速吐了回去,快速扇舌头,太苦了,没放蜜!

恰在此时,尤怜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风帽,俏黄色的,一看就不是尤怜会穿的衣服,以为他要送给别人穿,薛省暗啧几声,心里干巴巴道:“那么娘,一穿肯定是个傻……”

谁知,下一秒,斗篷,就披在自己身上。

薛省:……!!!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尤怜白皙纤细的手指绕过丝带,打了个漂亮的结,“下雪了,也不知道穿得厚些,等下御剑的时候有你冷的。”

尤怜看薛省的茶盏空了,去拿小炉子。

然而等尤怜转身走远,薛省看着嫩黄色的斗篷,有些嫌弃,腹诽道:“黄色?我不喜欢黄色。”

刚说完,尤怜的声音冷冷传来,连头都没转,“不喜欢,不喜欢也给我穿着,谁给你的勇气挑三拣四了,这么大人,还学小姑娘挑花色。”

薛省:……

这么大火气,我还没说什么呢。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薛省在心中暗想,道:“对了,尤怜你说我们和江师兄一起下山,去干嘛啊?”

尤怜给他倒满茶,薛省顺势还把自己刚吐的那杯茶水换了过来,惹得尤怜频频蹙眉,“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委派了,门中瞧我们无事就让我们去,顺道和兄长一起下山。”

薛省唱衰道:“可我们才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呢。”

一般来说,委派任务是不会挨这么紧的,毕竟都是人,是要休息的。挨这么紧,想来也是事情从急,耽误不得的。

尤怜蹙眉道:“仙家之士,哪有你这么惫懒的,你若真的不想去,我等下去戒律堂报备一声,你便不用去了。”

“别啊,我去!开个玩笑。”薛省把吐回去的茶碗挪到一边,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这么赶着去?”

尤怜坐了下来,道:“不清楚,刚到六瑶兄长便告知我说,让我和他一同下山,还给我委托的信纸,说是戒律堂的弟子匆忙过来寻我,被兄长恰巧看见了,顺道给我送来。”

薛省道:“什么委派?”

尤怜把信纸瘫在桌案上,“未知,先吃饭。”

薛省点了点头,还不知晓这薄薄的信纸,决定了隔着他们的殊途。

他看着窗外的风雪,兴致还是不太高。怕冷的人待不惯冬天。

尤怜舀了甜粥递了过去,“姚家的二公子他一月后定亲,祖父他们向来不爱这种热闹,听说场面甚是热闹,那时间我们也差不多回来了,”他笑了笑,像是笃定,“薛梦成,你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