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渔安穗 作品

远行(十九)

远行(十九)

尤怜看着薛省走远的,重新拿了发带束发,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路清野百无聊奈的靠在城门上,很显然是在等他。

尤怜道:“何事?”

路清野起正了身体,哈欠道:“无事,不过是等等。对了,那件事有几成把握?”

看来路清野来问灵安山的事,尤怜道:“薛省不是跟你说了嘛?”

看尤怜这个态度,路清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经过时,脚步顿了顿,轻声说:“尤怜你选得这条路不好走。”

说完就打着哈欠走了过去,尤怜心中有股不安,路清野这话的意思不止再说灵安山,擡起眼皮,“那我就当侍路者。”

路清野笑着回了头,“嗯,那我拭目以待。”

薛省走了,尤怜第一时间回了客栈,路清野和宋子义要再待上三四天,尤怜自行出发了。

与此同时,薛省和金灵道人正准备走水路。

江水茫茫,烟波之上水雾弥漫,越苏多水,仙都除了七十二城就是水了。码头上人来人往,行色各异。上修界除了有灵力之外和下修界差不多。有背着剑的女修,兜售灵药的小贩,无害的小妖精,众星捧月的世家子弟。

虽说现在是辰时,但是江上的水雾一点也没少。薛省跟船夫搭话,咋舌道:“这么大雾你们也开船?”

船夫笑道:“这有什么!这天我们越苏人从小看着长大,闭着眼睛也会,公子不必担忧。”

旁边的船夫听到了,立马调笑道:“原来是个怕水的软瓜蛋子!怕水可不行啊,你要是我们越苏人怕是连媳妇也娶不到!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哄笑一团。

薛省哼笑道:“谁说我怕水了!再说了姑娘我也不娶越苏的姑娘,我娶琼林的!”

那船夫道:“琼林的姑娘是好,但论水灵谁能比得过我们越苏姑娘。再说了你不会水,要是你老娘和你媳妇同时掉水里,别说先救哪个,你不会水,一扎水里你自个就先沉了底。”

这可是个千古难题。不救母亲不孝,不救媳妇无情。

不过这可难不倒薛省:“这个不劳你费心了,我考虑不到这个问题,你要是不信我不会水,待会我下去捉两只水鬼给你瞧瞧!”

“你要是捉到了,我就下水捉鱼给你吃,还给你挑刺!”船夫爽朗道。

“好,一言为定!”

金灵道人听见这边的动静,“哦,你喜欢琼林的姑娘。喜欢谁啊,跟师傅说说。”

“嗯,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是说不知道怎么说,但是薛省语调轻盈,表情明亮,显然一副少年怀春的模样。

金灵道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家在琼林何方,姓甚名谁,性情如何,形貌如何,你与她相处是否愉快?”

“相貌自然与我相配,不过脾气有点大,好掐人,爱羞,也爱翻白眼。”薛省说不下去了,“师傅,您就别问了!等到了时候我自然把人完完整整带到您面前。”

金灵道人笑骂了一句,“饶过你了。是那姑娘害羞吗?还是说你嘴巴过分调戏人家?”

薛省笑着,既不解释也不开口。金灵道人问不出话,在薛省脑袋上敲了下,只能放弃,“好了!不问了,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带给师傅看看,既然倾心那姑娘以后行事切莫油嘴滑舌,去把马收好。”

薛省撒腿就跑,两匹马直接被薛省用阵法变小了,揣在袖子里极为方便。

江上各色的船只来来往往,旗杆上面红色的凤凰迎风招摇。水上行事应挂应龙,逆水破浪。凤凰属火,与水相克,水船上飘,难免风水不好。按照风水的看法,就是凤凰溺水,不好,乃凶兆。

但是毕竟是越苏的地界,水上行船挂自家的家徽也是很正常的事。何况,江边辽阔,越苏附近也有很多的小宗门少不了摩擦,这样也是为了分清敌我。

咔哒一声木响,拴在码头的麻绳松动,船荡漾着水波离了岸。

船身也跟着水波晃动,金灵道人晕船,一开始就到船舱内休息去了。

江水茫茫,江上的各色船只来来往往,江上女子头上戴着斗笠,两边还缀着鲜花嬉笑打闹,在白茫茫的水雾中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达拉的胡麻,掐压低。”

“江上又来送秋波,水路十八转。”

“姑娘敲竹竿,滑竿又绕船。”

薛省学了两句,字是对上了,声一个没对上,惹得对面的姑娘娇笑连连。薛省笑道:“姐姐,我学得不好,莫见怪。”

对面笑得更大声了,一些害羞的姑娘用斗笠遮住脸,年纪大的直接开嗓,“你这小郎君,好会说话调戏姐姐我们,不怕喜欢的姑娘跟你押醋嘛?”

“当然不……”

“怕”字还没说出口,薛省眼睛一瞥,陡然在江上看到一道白色人影,船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看人也是白茫茫的,但是薛省就是直觉。

立马站在甲板的栏杆上,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尤怜,我!我在这,我在这里!”

对面的女郎看到薛省的反应,立马使坏,对着少年郎看着的人影道:“姑娘吖,你这位郎君可不好啊!刚才还调戏姑娘咩!回去的时候一定好好教训,可千万不要心疼!”

薛省气了,气自己这张嘴巴,赶忙求饶,尤怜特地追过来送自己,赶忙从储物袋拿出几个柿子抛了过去,“几位好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们就收了这等神通吧!”

江女们捂住嘴巴不语了。薛省继续挥舞着手臂,他也不确定尤怜听到了没有,隔着很远,看到那道白色的人影继续上前,转移追至岸边。

薛省心想:该不会是要哭了吧,受不得!受不得!脑海自动浮现尤怜坐在地上,挥舞着手帕,哭唧唧地向他告别。

可是下一秒,心里的小人就开始打架了,一个高贵冷艳的尤怜闯了进来,一脚踢开坐在地上哭唧唧的尤怜,这就十分的尤怜。

尤怜道:“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形象?”

薛省:……

!!!

没见过深表震惊,薛省激动道:“尤怜你怎么到这来了?”

尤怜道:“自然是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