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1 作品

第45章 再启征程 阿旃陀行

“埃洛余韵逐尘远,阿旃梵音入梦来。千佛崖前待行客,一龛壁画映苍苔。”当晨曦撕开河谷的薄雾,李承乾一行的马蹄声打破了旷野的宁静。身后埃洛拉石窟的赭红色崖影已淡成天际线的一抹胭脂,而前方的路正沿着朱木拿河蜿蜒,像一条被晨光镀亮的丝带,牵引着他们走向新的秘境——阿旃陀石窟。

李承乾身着墨色骑装,外罩的深灰披风被河风掀起,露出腰间悬着的红砂岩片,石上龙纹与神牛的轮廓在朝阳下若隐若现。他勒住马缰,望着河面倒映的流云,忽然笑道:“走了三日,倒还觉得埃洛拉的凿石声在耳边响呢。”

郭正一身着藏青劲装,正低头整理着行囊里的梵文经卷,闻言抬头道:“陛下这话说到臣心坎里了。昨儿夜里梦见凯拉萨神庙的石柱活了过来,三教神像围着咱们说‘再留几日’,惊醒时手里还攥着那片双色石。”

李敬玄轻踢马腹跟上,画板上已添了数笔阿旃陀的草图——那是按王玄策描述画的,远山如黛,洞窟嵌在绿崖间,像被翡翠裹着的明珠。“玄策说阿旃陀藏在深谷里,比埃洛拉更幽静,壁画比敦煌的还鲜妍,”他指尖点着画纸,“臣光想着那些飞天的颜色,就觉得马蹄慢了。”

王玄策策马护在侧前,闻言朗声笑道:“李大人莫急,那阿旃陀石窟藏在温迪亚山脉的峡谷里,二十九个洞窟顺着山势排开,像串在河谷上的碧玉。最妙的是壁画,用矿物颜料画了千佛说法、本生故事,过了千年还像刚画完似的,红如珊瑚,绿似翡翠,连飞天的飘带都带着光。”

“哦?比敦煌的壁画还胜一筹?”李承乾挑眉,脚下的白马似也来了精神,轻快地刨了刨蹄子。他曾在长安见过敦煌来的画师,笔下飞天衣袂如流水,却不知天竺的飞天另有何种风情。

“风格不同,各有千秋。”王玄策道,“敦煌飞天带着大唐的雍容,阿旃陀的飞天更显灵动,有的踩着莲花从云里钻出来,有的提着花篮往人间撒花,连眼神都像会说话。最绝的是‘降魔变’壁画,魔王的狰狞、佛陀的慈悲,全在一笔一画里,看久了竟像听见他们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