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零二秒 作品
元朝那些事49《奇梦预兆》(第2页)
可命运的鞭子抽得比蒙古兵的皮鞭还狠:妹妹阿桃突发高热,郎中说非犀角不能救;朝廷恢复科举的诏书贴满街巷,汉人却仍被考官刁难;阿依莎被锁进柴房,林缚跪碎了膝盖,只换来帖木儿的嘲笑:“汉人书生,为个色目婢女疯魔,您就当看耍猴!”
科举前夜,林缚又梦见北城墙。这次裂缝里涌出金灿灿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考场上,他挥笔写下《论牧民与治民》,笔锋直指蒙古官吏的贪腐,全然忘了汉人试卷需“含蓄委婉”。发榜那日,他的名字在汉人榜第三,却因“文章过激”被黜落——天旋地转间,他想起梦的后半段:金光里伸出无数双手,把他往下拽。
回到破庙,阿依莎不见了,只留半块墨玉和字条:“波斯商队路过,我随他们去泉州。”林缚没哭,把墨玉系在颈间,重操旧业写话本,把自己的故事编成《墨玉缘》,唱遍大都的茶楼酒肆。戏班班主拍着大腿叫绝:“林秀才,您这故事里,书生跪在千户府外三天三夜,膝盖烂成泥,比唱《窦娥冤》还扎心!”
半年后,北城墙坍塌,露出问责,帖木儿丢了差事,却来劝林缚:“你那话本里,书生最后寻到了波斯姑娘?”林缚笑而不答,往酒里撒了把炒米:“该走了,泉州的船下月开。”
泉州码头的咸湿海风里,阿依莎披着波斯红纱,颈间的墨玉泛着光——她没走,一直在等他。原来千户年轻时也有个汉人恋人,信物就是这墨玉,后来恋人死于战乱,玉碎成两半,他一直收着。“当年我负了她,如今……你们走吧。”千户的长叹里,藏着两代人的遗憾。
波斯商队的船行至东海,忽遇风暴。林缚抱着船舷呕吐,阿依莎紧紧握住他的手:“别怕!我爹说,波斯湾的风浪更猛!”闪电劈开夜空,他看见船帆上的波斯文被照得雪亮,想起王夫子的话:“文字是文明的根,不管蒙古人怎么禁,汉人的心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