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小写师 作品

第284章 火葬场的诅咒画像(第3页)

“十年前你家着火,是不是和他有关?”赵阳的声音冷下来,“你爹发现了他的身份,对不对?”

林婉儿的肩膀猛地一颤,蒙眼的布条渗出更多血。“那天我爹在书房看《焚心录》,冯立突然来拜访,两人在书房吵了起来。我听见我爹喊‘玉佩’、‘血债’,然后就着火了……”她的声音哽咽,“我爹把我推出窗户,自己没出来,怀里还抱着这半块玉佩。”

赵阳突然想起李承道的话——十年前救林婉儿时,她怀里的玉佩和师兄留下的那半块,拼起来刚好是完整的“七画玉”。原来李承道早就知道冯立的存在,只是一直瞒着他们。

“师父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赵阳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让我成为第七人,引冯奎出来,再让我们找冯立……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

林婉儿没回答,只是将《焚心录》往他怀里塞。书页翻动间,掉出张纸条,是李承道的字迹:“冯立藏着冯奎的头骨印章,在文物局的地下仓库。取印章,蘸其血,可破血藤。”

纸条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赵阳认出那是李承道的血——和凌晨在火葬场画符时用的血一模一样。

“他不是利用我们。”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在用自己的魂换时间,让我们有机会破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车灯刺破雪雾,停在密林边缘,车门打开,下来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是照片上的冯立。他手里拿着个紫檀木盒,在雪地里站得笔直,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赵先生,林小姐。”冯立的声音温和得诡异,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和赵阳手里的刚好能拼上,“李道长托我把这个交给你们。他说,两块合璧,才能看到真相。”

赵阳的心跳骤然加速,手腕上的焦痕突然发烫,血藤纹路疯狂蔓延,爬向手臂。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冲过去接过玉佩——那诱惑像毒瘾,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想触碰。

“别碰!”林婉儿的桃木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身在车灯下泛出红光,“他在骗你!两块玉佩合璧,冯奎的魂就会借你的身体复活!”

冯立的笑容突然变得阴冷,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红光。“小姑娘懂的不少。”他合上木盒,语气里带着嘲讽,“可惜你爹当年就是太懂了,才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血火映在雪地上,冯立的影子突然扭曲,变成冯奎的模样,手里举着打火机,步步逼近。赵阳拽着林婉儿后退,却发现身后的雪地里冒出无数只手,抓着他们的脚踝,皮肤冰凉刺骨,指甲缝里还沾着烧焦的布屑——是那三十个被活焚的学生!

“当年他们的血喂了玉,现在就得帮我守着玉。”冯立的声音和冯奎的重叠在一起,“赵阳,你逃不掉的,你的血早就和玉佩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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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的手腕突然传来剧痛,血藤纹路已经爬过手肘,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钻。他看向冯立手里的木盒,突然明白李承道的用意——冯立手里的半块玉佩,才是真正的“引”,冯奎的魂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那半块玉里! “婉儿,动手!”赵阳突然将自己手里的半块玉佩扔向冯立,在他伸手去接的瞬间,林婉儿的桃木剑刺穿了木盒!

“不!”冯立发出一声惨叫,木盒里的玉佩碎裂,涌出股黑色的雾气,凝聚成冯奎的虚影。他的胸口有个血洞,正是当年被学生刺中的位置,此刻正往外淌着黑血。

“你们毁了我的玉!”冯奎的虚影扑向赵阳,却在接触到他手腕焦痕的瞬间被弹开,发出凄厉的尖叫,“为什么……你的血里有镇魂咒?”

赵阳这才想起,李承道塞给他玉佩时,掌心的血滴在了上面。老道士早就把镇魂咒的灵力渡到了他血里,难怪血藤会怕他的血。

“是我爹的咒!”林婉儿的血火突然暴涨,将冯奎的虚影包裹,“我爹当年用自己的魂续在咒上,只要冯奎的魂出现,咒就会醒!”

冯奎的虚影在血火中挣扎,发出不甘的嘶吼。冯立想逃跑,却被雪地里的手抓住脚踝,拖向深处,他的惨叫声很快被咀嚼声取代,雪地上渗出大片暗红的液体,像是融化的血浆。

血火熄灭时,林婉儿的左眼彻底塌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阳的手腕上,焦痕渐渐淡化,只留下道浅浅的印记,像块褪色的纹身。

密林边缘传来警笛声,是林婉儿提前报的警,举报冯立走私文物。赵阳看着冯立消失的方向,雪地上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紫檀木盒,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第七幅画,永不空。”

他突然想起李承道被血藤缠住的背影,和他最后释然的笑容。原来老道士早就知道,破咒的代价是有人成为新的“炉底鬼”,他选择了自己,却没说出口。

“我们去文物局。”赵阳捡起地上的《焚心录》,书页里掉出张李承道的字条:“地下仓库有冯奎的头骨印章,用它蘸冯立的血,可彻底断血藤。”

林婉儿点点头,蒙眼的布条已经换成新的,却依然挡不住渗出的血。两人往密林外走,赵阳回头看了眼火葬场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他的手腕突然发痒,那道浅浅的印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赵阳低头看,印记的形状竟在缓缓变化,慢慢变成了第七幅画的模样——空的,却在角落多了个小小的签名,是他自己的名字。

原来李承道没骗他们,两块玉佩合璧确实能看到真相——真相就是,第七幅画永远填不满,因为每个接触过它的人,都会成为画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文物局的地下仓库阴冷潮湿,赵阳和林婉儿用李承道留下的钥匙打开门,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物,最中间的玻璃柜里,放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形状像是颗头骨。

赵阳走过去掀开黑布,头骨的眼眶里空空如也,额头上刻着冯奎的印章,缝隙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是三十个学生的血痂。

“就是它。”林婉儿的声音发颤,“用冯立的血涂在印章上,就能彻底断了冯奎的血脉联系。”

赵阳刚要伸手去拿,头骨突然睁开眼睛,里面是两团跳动的火焰,和林婉儿左眼的血火一模一样。它的嘴缓缓张开,发出个苍老的声音,像是李承道,又像是林婉儿的父亲:

“小心……第七幅画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被拖进去的,是自己走进去的……”

头骨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玻璃柜突然炸裂,赵阳的手腕传来剧痛,那道印记彻底变成了第七幅画的模样,画中缓缓浮现出他的脸,正一步步走向焚尸炉。

他这才明白冯奎最后那个笑容的含义——所谓的诅咒,从来不是强迫,而是诱惑。每个被选中的人,都会在绝望中主动走进画里,成为新的管理者,就像李承道的师兄,像周明远,也像……未来的他。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烧焦的皮肤在摩擦。

赵阳握紧了手里的头骨,转身看向门口,林婉儿的桃木剑已经出鞘,血火在她左眼的空洞里疯狂跳动。

地下仓库的铁门被撞开时,赵阳正将冯奎的头骨按在玻璃碎片上。头骨的额角撞在锋利的碎片上,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滴落在地的瞬间,竟燃起幽蓝的火苗,照亮了仓库深处——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道袍下摆沾着黑血,手里的桃木剑只剩半截。

“师父?”赵阳的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承道的半边脸被烧伤,露出森白的骨头,另一只眼睛却亮得吓人,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头骨。

“把它给我。”李承道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燎过,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发出“嗬嗬”的声响,“只有用它,才能彻底封死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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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突然挡在赵阳身前,桃木剑直指李承道:“你不是我师父!我师父的道袍里没有血藤!” 赵阳这才注意到,李承道的道袍下摆渗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的瞬间长出细小的血藤,正往他的脚踝爬来。那些血藤上结着小小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嵌着张人脸——是七任管理者,包括周明远和王浩。

“他被冯奎的魂附体了!”赵阳拽着林婉儿后退,手里的头骨突然剧烈震动,眼眶里的火焰暴涨,映出李承道身后的景象——仓库的墙壁正在融化,露出后面的画框,正是那第七幅画,画中赵阳的脸已经清晰到能看见瞳孔里的焚尸炉。

李承道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半边烧伤的脸扭曲着,竟和冯奎的虚影重合在一起。“别挣扎了。”他一步步逼近,血藤在身后蔓延,“你以为你师父是为了救你?他是为了让你替他师兄赎罪!当年若不是他收了冯立的钱,你师兄根本不会死!”

头骨的眼眶里突然弹出张黄纸,是李承道的忏悔信,字迹潦草,沾满黑血:“民国七十年,冯立以三十万大洋相诱,让我放弃破咒,我收了钱,导致师兄被冯奎所害。十年前林兄发现此事,我纵火烧其家灭口,却不忍见婉儿惨死,救其性命……今以魂为祭,望能护她二人周全,了我罪孽。”

“是你放的火!”林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左眼的血火喷薄而出,桃木剑直指李承道的心脏,“我爹待你如兄弟,你竟为了钱杀他!”

血火落在李承道身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半边身体开始透明,露出里面冯奎的虚影。“他知道得太多了!”虚影的声音尖利刺耳,“他不仅知道我炼玉的秘密,还知道第七幅画的真正用途——不是锁魂,是养魂!”

赵阳突然想起《焚心录》里的记载:“七画归一,可聚百魂,炼长生不死之身。”原来冯奎的目的不是找替身,是想用七任管理者的魂和三十个学生的血,炼制不死之身,而第七幅画,就是聚魂的阵眼。

“你师父早就知道!”冯奎的虚影狂笑起来,血藤突然缠住赵阳的手腕,将他往第七幅画的方向拖,“他收冯立的钱,不是为了放弃破咒,是为了等第七幅画填满,亲手夺走我的不死之身!”

头骨在这时突然炸裂,里面滚出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玉佩上嵌着的第七颗眼珠。珠子落地的瞬间,仓库的墙壁彻底消失,露出完整的七幅画,每幅画的眼睛都亮起红光,将赵阳围在中间。

“该你进去了。”李承道和冯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血藤将赵阳的身体拉得笔直,他的脸正慢慢贴近第七幅画的画布,上面的焦痕与他手腕的印记完美重合,“成为第七任管理者,你就能得到不死之身,像冯奎一样,像你师父想的那样……”

赵阳的指尖触到画布的瞬间,突然想起李承道最后推他出焚尸炉的眼神,那不是算计,是解脱。他想起林婉儿父亲日记里的话:“诅咒的终点,是放下执念。”

“我不进去。”他猛地抽回手,将那颗眼珠狠狠砸向第七幅画,“谁爱当管理者谁当去!”

眼珠炸裂的瞬间,七幅画同时发出刺眼的红光,画中的人影开始扭曲,像是要挣脱束缚。赵阳拽着林婉儿冲向仓库的后门,身后传来玉佩碎裂的巨响,李承道的惨叫声和冯奎的嘶吼交织在一起,渐渐被画框吞噬。

跑出文物局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赵阳回头看,仓库的方向冒出黑烟,像是有无数张画纸在燃烧,灰烬随风飘散,落在他和林婉儿身上,带着淡淡的焦香。

林婉儿左眼的血火已经熄灭,留下个空洞的眼眶,却不再流血。她的手里握着半块烧焦的玉佩,是她父亲留下的那半块,上面的第七幅画已经空白,只在角落刻着个“了”字。

“结束了?”赵阳的声音发哑,手腕上的印记正在淡化,像块即将消失的纹身。

林婉儿没回答,只是指着远处的火葬场——那里的主楼正在坍塌,焚尸炉的烟囱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烬。灰烬中,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们挥手,像是李承道,又像是她的父亲。

三个月后,城郊的火葬场旧址建起了座公园,立着块纪念碑,刻着三十个学生的名字,和七任管理者的名字,最后两个是“李承道”和“无名”。

赵阳成了名法医,专门处理离奇的死亡案件,手腕上的印记彻底消失,却总在午夜梦回时梦见第七幅画,画中是空的,却在等他。

林婉儿去了广西,在龙脊山种罗汉果,左眼装了只义眼,是用罗汉果核做的,据说能驱邪。她给赵阳寄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山脚下有座新坟,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半块玉佩的图案。

赵阳收到照片的那天,市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案件——文物局局长冯立的尸体被发现在仓库里,全身焦黑,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正是冯奎的那半块。他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却保持着微笑,像是完成了某种夙愿。

案件的现场照片里,仓库的墙壁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一幅空白的画里走,画框的形状,和火葬场的第七幅画一模一样。

赵阳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头骨最后那句话:“第七幅画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被拖进去的,是自己走进去的。”他摸了摸手腕,那里的皮肤光滑如初,却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焦痕,像块永远不会消失的印记。

窗外的风吹过,卷起桌上的照片,背面露出林婉儿写的一行字:

“有些诅咒,不是结束了,是换了种方式继续。”

远处的公园里,孩子们正在纪念碑前追逐打闹,没人注意到碑座下渗出了些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凝结成藤蔓的形状,慢慢爬向最近的一个孩子,那孩子的手腕上,有块淡淡的焦痕,像极了缩小的第七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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