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箬水 作品

第502章 把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你之前练的战术动作都不错,到了阵地,照做就行。” 王小宝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步枪,指节泛白,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安心 —— 有林泰在,他觉得心里踏实。

刘刚和老周则在检查弹药,刘刚把子弹一颗颗摆在雪地上,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少带一颗;老周则在背包里放了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壶热水,还特意多带了一双袜子 —— 他知道,雪地里行军,脚容易冻,多双袜子就能多一分温暖。经过一周的训练,他们已经褪去了最初的生涩,眼神里多了几分战士的锐利。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营地就亮起了微弱的马灯,部队整装出发。天空阴沉得像块湿透的黑布,飘着细密的雪粒,打在脸上又凉又痒,钻进衣领里,冻得人脖子发麻。

大家背着沉重的行装,军靴踏在泥泞的路上,发出 “咕叽” 的声响,泥浆溅到裤腿上,很快就冻成了硬块,走起路来 “咔嚓” 作响。

队伍沿着战壕边缘前进,雪粒落在钢盔上,发出 “簌簌” 的轻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林泰走在队伍中间,肩膀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走得稳当,每一步都踩在前面人的脚印里,尽量节省力气。

新兵们大多缩着脖子,将下巴埋进衣领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步枪背带,连带着背带都被勒出深深的印痕。

与之相反,老兵们大多面无表情,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展大鹏扛着他心爱的 pkm 通用机枪,那枪身被他擦得锃亮,在雪光反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的步伐稳健得如同踩在平地上,每一步都落在雪地里最坚实的地方,军靴踏雪发出的 “咯吱” 声,规律得像节拍器。

偶尔察觉到身边新兵脚步踉跄,他会用胳膊肘轻轻碰一碰对方,眼神示意他们注意脚下的冰壳 —— 那些隐藏在积雪下的薄冰,是行军路上最危险的陷阱。

蒋小鱼走在队伍侧翼,像一只警惕的猎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诡雷。那诡雷的外壳被他摸得光滑,上面还留着上次战斗时蹭到的泥土痕迹。

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雪地,连远处被雪覆盖的灌木丛都不放过。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越是平静的环境,越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哪怕只是雪地上一道不自然的凸起,都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战友们陷入险境。

何晨光背着狙击枪,身姿挺拔如松,像一尊移动的雕塑,只有在雪粒落在瞄准镜上时,才会抬手轻轻拂去。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指尖拂过瞄准镜镜片,将细小的雪粒拭去,生怕留下一丝痕迹影响精度。狙击枪是他的第二生命,从入伍那天起,他就视枪如命,哪怕在行军途中,也时刻关注着枪械的状态,这份专注,是无数次生死考验磨砺出来的本能。

林泰走在队伍中间,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像有一根细针在皮肉里轻轻扎着。可他依旧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新兵,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紧张的面孔。

当看到王小宝脚下一滑,身体前倾,差点踩空滑倒时,他快步走过去,伸手牢牢扶住对方的胳膊。那胳膊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林泰能清晰地感觉到王小宝身体的颤抖。“踩实了再走,雪下面的冰壳滑,别慌。” 林泰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王小宝身上的些许寒意。王小宝感激地点点头,脸颊涨得通红,脚步比之前稳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安心。

林泰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新兵,心里清楚,他们大多是第一次远离家乡,第一次踏上换防的征程,紧张在所难免。自己多照看着点,多提醒一句,就能让他们少一分慌乱,多一分安全感。

他想起自己刚入伍时,也是这样跟在老班长身后,对战场充满恐惧,对未来一片迷茫。是老班长手把手教他握枪、教他隐蔽、教他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技巧。

如今角色互换,他才更明白 “老兵” 两个字承载的重量 —— 不仅要自己在战场上活下去,更要带着这些年轻的兄弟一起活下去,把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到达新阵地时,夕阳已经沉到了山背后,只在天际留下一抹淡淡的橘红,像被鲜血染过一样,很快就被浓重的夜色吞噬。这里的景象比大家预想的还要糟糕:工事简陋得几乎不能称之为 “阵地”,战壕最深处也才到膝盖,边缘的冻土松散得像一捏就碎的饼干,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吹塌;掩体是用几块破旧的木板和沙袋临时搭建的,沙袋里的沙子少得可怜,有的甚至露出了里面发黄的干草,风一吹就簌簌作响,根本抵挡不住子弹的冲击。寒风卷着雪粒,肆无忌惮地灌进战壕,像一群调皮的孩子,钻进战士们的衣领、袖口,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的阵地上此起彼伏。

“别愣着!赶紧加固阵地!” 代理排长的吼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黑前必须把战壕加深到一米二,掩体用冻土夯实!”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有铁锹插入冻土的 “咚咚” 声 ——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像是在与这片土地较劲,还有搬运沙袋的 “呼喝” 声,在空旷的阵地上回荡,充满了力量。

展大鹏和几个老兵负责搬运沙袋,他一次能扛起两袋沙袋,那沙袋沉甸甸的,足有五六十斤,可他的脚步依旧稳健,仿佛肩上扛的不是沙袋,而是轻飘飘的棉花。

额头上很快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冰粒,他却连粗气都没多喘一口,只是偶尔用袖子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便继续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