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丝膝枕 作品

第二百七十章 烹油(第3页)

冷血的身影则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如同冰冷的死神。他的剑光每一次亮起,都必然带走一条悍勇死士的性命。剑法精妙绝伦,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精准地刺穿咽喉、心脏、眉心,效率高得令人胆寒。一名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死士,剑还未递出,头颅已然飞起!

然而,死士的疯狂抵抗也给六扇门带来了伤亡。他们悍不畏死,以命换伤,甚至有人引爆了随身携带的火雷!

“轰隆!”一声巨响在庭院角落炸开,两名提骑和三名死士同归于尽,血肉横飞!

惨烈的厮杀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上演。回廊、假山、花厅、水榭……精美的园林建筑成了血腥的屠场。

六扇门提骑凭借精良的装备、严密的配合和绝对的数量优势,一步步蚕食、绞杀着负隅顽抗的死士。

当诸葛正我策马缓缓踏入这已化作修罗场的勋贵府邸时,前院的抵抗已接近尾声。

沿途所见,尽是断壁残垣,尸体横陈,鲜血汇聚成小溪,在碎裂的青石板缝隙中流淌,染红了昔日名贵的花草和精美的雕梁画栋。

内院正堂前的小广场上,最后十几名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死士,如同陷入绝境的狼群,背靠着紧闭的堂门,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做着徒劳的抵抗。他们的眼神已经麻木,只剩下本能地挥动兵刃。

冷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中间。灰白色的剑光如同死神的舞蹈,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和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铁手则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大步上前,无视那些劈砍在护身罡气上叮当作响的兵刃,巨掌挥出,直接将挡路的死士连人带兵器拍成肉泥!

短短几个呼吸间,最后顽抗的死士被屠戮殆尽!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通往正堂的台阶上,鲜血顺着汉白玉的台阶蜿蜒流下。

“轰!”铁手一脚踹开紧闭的堂门!

大门洞开。

永宁伯赵显,这位昔日以军功起家、在京城勋贵中也算颇有根基的老牌勋贵,此刻面如死灰,瘫坐在他那张象征身份的紫檀太师椅上。

他一身锦袍凌乱,头上的玉冠歪斜,眼神涣散,再无半分往日的骄横气焰。他的佩剑掉落在脚边,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倒毙在堂前,鲜血浸透了名贵的波斯地毯。

冷血的长剑,剑尖犹自滴落着温热的血珠,正冷冷地指着他。铁手如山般站在一侧,魁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投下巨大的阴影,脸上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他垂死挣扎的可笑。

诸葛正我踏过门槛,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泊中,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的目光落在永宁伯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执行命令的冰冷。他玄色的常服下摆,也沾染了点点暗红的血渍。

“赵显,陛下口谕已宣。你,伏诛吧。”诸葛正我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

永宁伯赵显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与怨毒,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诸葛正我脸上。

他看到了诸葛正我衣角的血,那是他耗尽心血培养的死士高手的血!这刺激让他彻底癫狂,嘶声力竭地吼道:

“诸葛正我!相党鹰犬!走狗!!”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充满了极致的怨恨:“小儿皇帝李景炎!刻薄寡恩!忘恩负义!我赵显随先帝浴血沙场,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才挣得这世袭罔替的爵位!如今竟要落得如此下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此对待功臣勋贵,必被,天下勋贵群起而攻之,必遭天谴!必遭天谴啊!!!”

他状若疯魔,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我府中死士的血不会白流!我在军中旧部无数!他们绝不会坐视!你们杀了我,等着吧!等着天下大乱!等着你们的主子被拉下龙椅!等着……”

“聒噪。”诸葛正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淡淡吐出几个字:“不过一棋子而已——”

永宁伯脸色僵:“你……”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光,如同死神的叹息,骤然闪过!快得超越了声音!

噗嗤!

一颗带着极致惊骇、怨毒与不甘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压抑许久的喷泉,从无头的脖颈中狂涌而出,溅射数尺之高!

冷血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长剑“冷月”上的血珠,归剑入鞘。

“割下首级,装匣。尸身拖出去。”诸葛正我平静地吩咐,目光扫过那具仍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如同看着一堆待处理的垃圾。

他的视线转向堂内瑟瑟发抖、早已吓瘫甚至失禁的赵显家眷,尤其是那几个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绝望的成年男子。

“按旨意办,即刻押往死牢,核查有罪者立斩,待流放文书,女眷圈禁,等候发落。”

“是!”立刻有数名如狼似虎的捕快上前,粗暴地将哭嚎挣扎、如同烂泥般的赵家男丁拖拽起来。废功的惨叫声(伴随着骨骼被硬生生捏碎或经脉被震断的可怕声响)

冲天而起的黑烟,开始从府邸几处重要的库房、账房位置升腾而起,那是永宁伯销毁“罪证”的火光。浓烟混合着血腥味,如同一个巨大而狰狞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了京城每一个目睹或听闻此事的权贵与江湖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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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

“自开国至今,传承多年的伯爵府,竟就这样覆灭了。”目睹眼前这风云骤变的一幕,在场的王公贵族、豪门巨贾,乃至江湖中的三教九流,皆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人群之中,议论之声也随之此起彼伏。

“这伯爵府往日何等风光,没想到今日竟落得这般田地,世事无常啊!”一位穿着锦袍的富商感慨道,眼神中满是唏嘘。

“哼,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平日里仗着权势,没少欺压百姓,如今也算是报应。”一个江湖侠客模样的人冷哼一声,言语间透着快意。

“话虽如此,可伯爵府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它的倒下,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事来,往后这局势怕是更加动荡了。”一人忧心忡忡地低语,引得周围人纷纷点头,神色间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