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欧冠决赛（1）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三点，伊斯坦布尔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几个方向主入口的大门准时向内缓缓打开，金属合页转动的闷响混着广场上骤然炸开的欢呼声，像一柄无形的钥匙捅开了积蓄已久的期待。阳光斜斜地掠过看台顶部的混凝土檐角，在门前广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攒动的人潮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色块——穿红色球衣的曼联球迷与披白色围巾的皇马拥趸像两条汹涌的河，在入口前的缓冲带处被无形的堤坝隔开，却又在彼此的呐喊声里激荡出灼热的浪。

体育场西侧的皇马球迷区早已成了白色的海洋。几个裹着俱乐部百年纪念围巾的老人正互相整理着胸前的队徽，褶皱里还沾着早间咖啡的奶渍；穿9号球衣的年轻人把卡里姆·本泽马的海报卷成筒状，在人群里高高举起；两个金发女孩举着印着维尼修斯·儒尼奥尔头像的应援牌，牌面边缘被风吹得卷了角，她们却只顾着跟着扩音喇叭里播放的《hamadrid》跺脚，白色球鞋在石板地上敲出整齐的节奏。

东侧的曼联球迷则用红色点燃了另一团火。几个戴红色贝雷帽的球迷正往彼此脸上贴队徽贴纸，胶水蹭到了胡子上，粘得几根灰白胡须翘了起来；穿Cr7球衣的壮汉把啤酒罐垒成金字塔，每摞起一罐就喊一声“国王”，直到被巡逻的安保笑着推开；有个父亲把孩子架在肩头，小孩手里的充气红魔玩偶被风吹得鼓胀，像只随时要起飞的红气球，父亲则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画面晃得厉害，却清晰地录下了儿子奶声奶气的“gllorymanunited”。

中立球迷和赞助商代表则像两簇流动的星。穿灰色卫衣的家庭带着印着欧足联标志的门票，孩子手里攥着刚买的炸鸡，油汁滴在印着赛事Logo的手提袋上；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挤在入口旁的台阶上，镜头在红白两色人潮间来回切换，快门声像密集的雨点；赞助商区域的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蓝色马甲，正给持贵宾票的观众分发纪念徽章，徽章上的金色图案在阳光下闪闪烁烁，与远处球迷区的廉价塑料喇叭声形成奇妙的呼应。

三点零五分，安检口的红灯变成绿色。皇马球迷率先涌向西侧入口，白色人潮像被打开闸门的洪水，却在安检仪前突然放慢了脚步。穿白衬衫的安检员接过一个老太太的包，在夹层里摸出一小袋杏仁，笑着用西班牙语说“这可不能带进看台”，老太太却从包里又掏出一袋塞给他，两人的笑声混着金属探测器的“滴滴”声飘散开。曼联球迷那边正上演着温情的小插曲：一个父亲的背包被拦下，原来里面装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足球，安检员本想按规定没收，却在看到孩子瘪起的嘴时松了手，只是笑着拍了拍球说“别砸到别人”，父亲连忙把球塞给孩子，小家伙立刻用红鞋带把球系在手腕上，蹦蹦跳跳地拽着大人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