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青婷 作品

第8章 (468)尚朝经历(第2页)

“想什么呢?”崔灿灿拍了拍他的肩。

“没什么。”南南摇摇头,目光扫过街角的布告栏。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画像,画着个络腮胡的汉子,旁边写着“悬赏通缉:江洋大盗李三,赏银五十两”。画像旁边还贴着张告示,墨迹新鲜些:“今冬漕运改道,凡商船需另缴‘河道养护费’,违者扣船——户部宣”。

“养护费?”南南念出声,“前阵子不是刚缴过‘疏通费’吗?”

“官老爷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的。”旁边卖茶水的老汉搭了句,往茶碗里续着水,“上个月说是要修城墙,每家每户按人头缴了‘砖石钱’,结果城墙没动一块砖,倒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娶了三房姨太。”

南南端起茶碗,热气模糊了视线。他想起现代社会新闻里的“乱收费”,想起那些被曝光的贪腐案,忽然觉得尚朝的风,和他来时的世界,吹得竟是同一个方向。

正喝着茶,街那头忽然乱了起来。人群往两边退,让出条道来,马蹄声“嘚嘚”响,比张老虎家的马夫更急。南南抬头,看见个穿绯色官服的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十几个带刀侍卫,腰间的牌子闪着银光——是锦衣卫。

“让让!都让让!”侍卫拿着鞭子开路,有个卖糖葫芦的小孩没躲及,被鞭子抽在胳膊上,“哇”地哭了。他娘赶紧把他搂进怀里,不敢看那些人,只往地上啐了口,却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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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锦衣卫指挥使,赵显。”崔灿灿把南南往茶摊底下拉了拉,“上个月有个御史弹劾他贪赃,第二天就被查出‘通敌’,砍了头。” 南南的心猛地沉了沉。他看着赵显的背影,那官服在阳光下晃眼,像极了当年张老虎腰间的金腰带——都是靠着欺压旁人,才堆起的体面。

锦衣卫走后,人群渐渐散开。卖茶水的老汉叹了口气,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这世道,活着就不错了。”他给南南续了碗茶,“小哥看着面生,从外地来?”

“嗯,来找亲戚。”南南说。

“找亲戚?”老汉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都城这地方,亲戚不如银子可靠。前阵子西边来个老太太,找当官的儿子,结果被门房打了出去,说是‘疯婆子冒充官亲’,最后冻饿在破庙里了。”

南南的手捏紧了茶碗,指腹沾着的水汽凉得刺骨。他想起信里沈青梧的字迹,那么温和,不像是会不认亲的人。可尚朝的风太凉,吹得人心都发寒。

“到了。”崔灿灿忽然拉了他一把。

南南抬头,看见条窄窄的巷子,巷口有棵老槐树,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到墙头上,像极了阿才家院墙外的那棵。巷子里有个布庄,门楣上挂着块匾,写着“沈记”,漆皮掉了些,露出底下的木头纹路。

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门上的铜环“叮铃”响了声。布庄里很暗,光线从窗棂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影。有个穿蓝布衫的掌柜正在算账,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他们时愣了下:“请问要点什么?”

“我们找沈青梧先生。”崔灿灿往前一步,声音有些抖。

掌柜的眉头皱了皱:“沈掌柜?他上个月就走了。”

“走了?”南南的心猛地空了块,“去哪了?”

“不知道。”掌柜的摇摇头,继续拨着算盘,“只说有要事,走得急,连布庄都托给我照看了。”他顿了顿,看了看南南,“你们是他朋友?”

“是……亲戚。”崔灿灿从包袱里掏出那封信,递过去,“这是他留下的信。”

掌柜的接过信,看了眼落款,眉头皱得更紧:“沈掌柜确实常写东西,但我从没听说他有这么个儿子。”他把信递回来,“对了,他走前让我转交样东西,说是等个姓崔的妇人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