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朕的江山？拿来吧你！先付定金！(第2页)

军政！财税！人事！

那是一个地方的血肉！是一个王朝统治的根基！

王小二这是要用笔，将整个山东，从大明的版图上，硬生生剜下来，变成他王小二的私产！

张若愚的脸孔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他感觉喉咙被死死扼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他甚至不敢去看旁边那个太监，他怕看到一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的脸。?2`8_l\u`._n`e′t￠

李进忠确实己经不会笑了，也不会怒了。

他只是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呆滞地看着王小二，如同凡人仰望一尊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魔神。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谓的“羞辱”，在这个男人即将要做的事情面前，是何等的可笑。

这不是羞辱。

这是抢劫！

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明火执仗地抢夺大明的江山社稷！

“第…第三……”

张若愚的牙齿在剧烈地打颤，他几乎是哀求般地看着王小二，无声地祈求他，不要再说了。

王小二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冰冷，且残忍。

“第三。”

“我军新降十余万，人吃马嚼，耗费如山。如今又要远征，军械、粮草、药材、抚恤，样样都是钱。国库想必艰难，本将不为难陛下。”

“请朝廷，即刻从江南、国库、内帑之中，调拨军饷白银……一百万两，先行送至南阳，以安军心。”

一百万两！

张若愚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手中的笔，“啪”的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他完了。

他知道，当他写下这封奏疏时，他便不再是大明的举人，不再是清流文士。

他成了一个从贼的，助纣为虐的，必将被钉在史书耻辱柱上的……国贼！

可是，他有的选吗？

他抬起头，迎上那道如同神魔般俯瞰着他的目光。

他没有。

张若愚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支决定他命运的笔。

他的手，

不再颤抖。

他的神情，一片死寂的麻木。

重新蘸满墨，悬腕，落笔。

这一次，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方圆，力透纸背，仿佛要将自己的后半生，连同那点早己碎裂的傲骨，全都碾碎了，揉进这薄薄的一张纸里。

须臾，一篇堪称大明开国以来，最为狂悖、最为无耻、也最为惊世骇俗的“勤王奏疏”，跃然纸上。

王小二信手拈来，甚至懒得多看一眼，只是对着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口气。

然后，他走向那个己经彻底石化，变成一尊人形雕塑的太监李进忠。

他将那份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奏疏，塞进了李进忠冰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