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石二鸟(第2页)
他忽然收手,玉带撞在紫檀案上铿然作响,“润州才是卿卿归处。”
窗纱被风鼓起,他身影如墨色山峦压向满室烛光:
“那是我在你失踪后用心打造的地盘,就是为了你有一方安心之所。”
玄色袖口拂过烛台,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你在润州,我才能安心。”
他俯身拾起被风吹落的簪子,忽然放软语气:“待我了结此间事务,定与你过安生日子。”
明若抬起眼眸,与徐涟对视。
“君所在处,便是我心安之所。”
徐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就走。”
翌日清晨,奚都长街骤起骚动。
徐涟一袭月白软罗袍晃晃悠悠走过鹊仙桥,襟口松垮垮系着,玉冠斜簪,活脱脱是彩凤坊新来的浪荡恩客。
那身曾浸着松墨书香的衣衫,此刻却沾满了胭脂、酒渍,惊得沿街老婆婆都不敢看他。
彩凤坊人声鼎沸。
他倚在飞仙阁,左怀抱着琵琶弦断的绝色,右腕搂着簪花题诗的清倌,琥珀酒盏在指间流转:
“满奚都的春色,不敌这阁中莺啼半刻。”
整整十八日,朝霞时他在顶楼赌牌九,更漏敲三更时他在雅间尝新酿。
龟奴们窃窃私语着奇事——
那位新娶陪嫁侍妾为正妻的徐刺史,新婚未足月竟成了销金窟的常客。
坊间传言:
“徐夫人独守空闺时,他正用银票叠元宝逗花魁笑呢!”
休沐之期早已过了,却还未去润州上任。
徐涟照旧进彩凤坊,衣衫沾着昨夜的胭脂,斜戴着玉冠,活脱脱是醉眼朦胧的荒唐谪仙。
坊间流言蜚语传遍奚都:
“徐大人今晨又宿在青楼!”
“昨儿醉赌竟把明若夫人的金簪押了牌九!”
市井流言终于传遍朝堂。御史台纷纷参奏,雪片一般的奏章堆满国主御案。
国主杨衍抓起青玉镇纸摔得四分五裂,碎玉渣溅上徐温长袍:“好大胆,朕的州府成了你家的销金窟?”
满殿官员屏息的死寂里,徐温伏地请罪:
“老臣...定缚此逆子来请罪。”
退朝时,他眼底怒火翻涌。
那抹身影,正在十里外青楼楚馆。
徐温策马奔过大街,马蹄声震震,惊得满街商贩箩筐倾翻。
玉冠下的他怒意翻涌。——这孽子竟敢将徐家清名毁于一旦!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