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林荫会所享佳酿,柔情田甜惹情长(第2页)
暮色从二楼的落地窗透进来,给她的发梢镀了层金边。
元彬望着她的侧影,忽然想起前几日在昆仑山,何香也这样踮脚摘雪莲花,说要给他泡壶茶。
原来修行和感情,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事。
松月阁的门就在前方,门楣上的铜铃被风掀起,发出细碎的响。
于长河伸手要推门,元彬却先一步抬手,指节叩了叩门板——里面有淡淡的檀香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请。”于长河赔着笑,手心的汗把西裤都浸透了。
田甜没察觉这些,她已经蹦蹦跳跳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涌出来,照得她裙角像片浮动的云。
元彬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倒比修仙界的清风明月,更让人舍不得。
(本章完)松月阁的铜铃还在檐角轻响,于长河搓了搓手,侧身引着元彬往走廊深处走:“元先生,这二楼除了松月阁,还有五间雅室,分别以梅兰竹菊松命名,都是中式装修。您看这扇门——”他指了指左侧雕花门,“是兰心阁,上个月刚请苏绣大师绣了幅《寒兰图》挂在内里,配的是建窑兔毫盏,专门用来喝岩茶的。”
元彬目光扫过门框上若有若无的青符,那是防止阴邪入内的小术法,手法虽生涩,倒也诚意十足。
他点头说:“布置得用心。”
“应该的应该的。”于长河额头的汗还没退,“会所里的项目都是正儿八经的,足浴、水疗、茶歇、琴室,连台球厅都是会员制,不对外。上次周少说要添个棋牌室,我特意让人把隔音棉加厚了三层,就怕吵着其他客人——”
“于老板。”元彬忽然停步,目光落在田甜身上。
她正踮脚看墙上的刺绣,发梢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指尖轻轻碰了碰绣线,动作比刚才慢了些。
他察觉她肩颈微微发僵,许是方才在酒窖弯腰看酒标久了,“田甜累了。你们这有女士专用的服务区么?”
田甜猛地抬头,耳尖泛红:“没、没有,我就是——”
“有的有的!”于长河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三楼整层都是女士服务区,有玫瑰泡池、草本水疗房,还有位从瑞士请的芳疗师,调的精油能让人闻着就犯困。对了,田小姐上午在奶茶店帮老太太擦眼泪,心地这么软,肯定喜欢我们那间‘星露’护理室——墙面上嵌了夜明珠,关灯后像躺在星空下。”
田甜眼睛倏地亮起来,刚才的倦意散了大半:“真的?”
“骗您我是小狗。”于长河指天发誓,转头对身后候着的大堂经理道,“小顾,带田小姐去三楼,把玫瑰奶浴提前放好,再让芳疗师调瓶橙花精油——田小姐喜欢甜香的。”
叫小顾的姑娘立刻上前,穿着藕荷色套装,发辫盘得整整齐齐:“田小姐请跟我来。我们三楼还有现做的桂花糕,是于老板特意交代的,用的是清晨刚摘的金桂,配着红枣蜜,不腻的。”
田甜回头看元彬,手指绞着裙角:“师父……”
“去吧。”元彬温和地说,“我在酒吧间等你。”
田甜这才笑开,跟着小顾往楼梯走。
经过元彬身边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点小姑娘的温热。
元彬望着她蹦跳的背影,忽然想起秘境里何香偷喝灵酒,醉得抱着他的剑说要学跳舞,也是这样软乎乎的依赖。
“元先生,酒吧间在一楼东侧。”周杰凑过来,手虚虚护在元彬身侧,“于老板藏了瓶1992年的柏图斯红酒,我刚才让酒窖的人醒上了,现在喝正合适。”
于长河擦了擦汗,笑得比刚才松弛些:“那酒我收了十年,瓶塞都没敢动过。元先生要是觉得不够味,我让人把地下室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搬上来——是我闺女出生时埋的,比红酒醇厚。”
元彬挑眉:“你闺女?”
“上个月刚嫁去英国。”于长河摸出钱包,翻出张照片递过去,“这是婚礼那天拍的,她穿秀禾服,头上那支点翠簪子,还是我托人从故宫复刻的。”
照片里的姑娘眉眼像于长河,笑起来有梨涡,手腕上系着红绳——和田甜那根款式相似,都是普通红绳,但编法细致。
元彬忽然明白于长河为何对田甜格外用心——许是见着自家闺女的影子了。
“挺漂亮的。”元彬把照片还回去,“婚礼那天该多喝两杯。”
“嗨,我倒是想,可亲家公是英国勋爵,讲究得很。”于长河把照片小心收进钱包内层,“还是咱们中国人的酒喝着痛快。走,去酒吧间!”
酒吧间不大,却布置得极有味道。
深木色酒柜占了半面墙,酒瓶按颜色排列,像道彩虹。
中央是张胡桃木吧台,吧凳是深棕牛皮的,坐上去软而不塌。
周杰熟门熟路地拉开吧凳:“元先生坐这儿,能看见酒柜里的藏酒——于老板舍不得喝的都在第三层。”
于长河抄起醒酒器,手稳得不像刚才擦汗的模样:“柏图斯红酒的醒酒时间得够,我让酒窖的人提前三小时开瓶了。”他倒酒时,酒液在杯壁拉出道琥珀色的弧,“您尝尝,这酒有黑醋栗和松露的香气,后味带点甘草甜。”
元彬端起酒杯,指腹贴着杯壁。
酒液里浮动着极淡的灵气,比修仙界的灵酒稀薄许多,却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他抿了口,喉间泛起微甜:“比灵——比我之前喝的酒多了分活力。”
周杰眼睛一亮:“元先生也懂酒?”
“懂点皮毛。”元彬放下酒杯,“修仙——以前学过点品鉴之法。”
于长河给周杰使了个眼色,周杰立刻接话:“我就说元先生不是普通人!上次在酒吧,那几个闹事的混混,您手指都没动,他们就自己摔成一团,跟中了邪似的——”
“周少。”元彬淡淡地笑着说,“喝酒。”
周杰立刻闭了嘴,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于长河赔着笑又倒了杯酒:“元先生,我这会所开了八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但像您这样的人物……”他喉结动了动,“是头回见。”
元彬没接话,目光扫过吧台下的铜铃——和松月阁的同款,系着半截红绳,是镇宅用的。
他能感觉到,这铃被高僧开过光,虽不如他的青锋剑,但护着会所平安足够了。
“叮——”
楼梯口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田甜换了身月白色浴袍,发梢滴着水,发间别了朵刚摘的白玫瑰,水珠顺着花瓣滚进领口,在锁骨处凝成颗晶亮的水珠。
她手里端着块桂花糕,糖霜沾在唇角:“师父,三楼的桂花糕真的不腻!小顾说这是于妈妈的手艺,和我奶奶做的好像——”
她忽然顿住,低头看自己的浴袍:“我、我换了衣服,是不是太随便了?”
“不。”元彬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耳后未擦净的水珠上,“好看。”
周杰立刻站起来,把吧凳往元彬身边推了推:“我突然想起来,技术部说会员系统有点小问题,我得去看看——于老板,你陪元先生和田小姐说说话。”
于长河秒懂,跟着站起来:“我也去看看监控室的电源,昨天打雷把线路烧了——”
“哎你们——”田甜刚要说话,两人已经溜出了酒吧间。
她跺了跺脚,浴袍下摆晃了晃,露出脚踝上的红绳,“肯定是故意的!”
元彬低头抿酒,掩饰嘴角的笑意。
田甜凑近他,浴袍上的玫瑰香裹着橙花精油味涌过来:“师父,我刚才做水疗的时候,技师要给我按肩,可我……”她声音越来越小,“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元彬抬眼:“所以?”
“所以……”田甜伸手拽他袖子,像小时候偷拿他的符纸被抓包,“你陪我去房间好不好?就、就待一会儿,我保证不闹。”
元彬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喉间发紧。
修行界千年,他见过太多斩断情丝的道侣,却从未想过,被小姑娘拽着袖子撒娇的感觉,比喝了百年灵酒还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