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家(第2页)

车辆在废弃、死寂的城市街道上快速穿梭。路灯早已全部熄灭，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如同沉默的墓碑，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无数空洞的眼窝。只有那些残破不堪的广告牌在夜风中孤独地摇曳，发出呜咽般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偶尔，车灯会扫过一些横七竖八停在路边的废弃车辆，车窗大多破碎，车身上布满灰尘和污渍，里面空无一人，无声地诉说着末世降临时的混乱与残酷。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腐烂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寂静被引擎的轰鸣和偶尔响起的枪声打破，然后又迅速被更深的死寂所吞噬。

终于，在穿过几条熟悉的街道后，城南大学附属医院那栋标志性的、在月光下泛着惨白光泽的白色大楼轮廓，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尽头。

越靠近医院，周围的环境就越显得狼藉。医院门口，原本设立的路障早已被推倒、撞毁，各种医疗垃圾、碎玻璃、废弃的担架和杂物散落得到处都是。几具早已腐烂不堪、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感染者尸体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姿势扭曲，散发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恶臭。几只乌鸦被车辆的靠近惊起，“呱呱”叫着飞向漆黑的夜空。

陈默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凭借记忆，驾驶着越野车绕到了医院侧面，将车停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被几棵枯死的景观树和一堵矮墙遮挡的位置。他迅速熄灭了引擎和所有的车灯，周围瞬间又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之中。

两人坐在车里，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只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从医院大楼深处或更远的地方，偶尔隐隐约约传来的一两声感染者特有的、压抑而绝望的嘶吼。

除此之外，医院周围显得异常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这种寂静，反而比喧闹更让人感到不安。

“看来……‘鬣狗’的人要么没回来，要么就是已经彻底离开了。”陈默压低了声音说道，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方向盘，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速战速决，拿到东西就走。”沐璇也表示同意。她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枪的弹匣，确认子弹充足，然后又从座位下拿出了一把备用的匕首，插在了腰间的战术腰带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轻轻推开车门，动作如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借着头顶微弱的、被云层遮挡的月光和星光，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敏捷的影子，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医院大楼那如同巨兽之口般的侧门。

医院内部，一股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走廊里空荡荡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被踩碎的病历本、散落的药瓶药盒、打翻的输液架、破碎的玻璃器皿，甚至还有一些沾染着暗褐色污渍的绷带和纱布。

只有墙壁上安装的应急指示灯还在顽强地工作着，发出惨绿色的、幽幽的光芒。这些微弱的光线映照在布满灰尘和污渍的墙壁、地面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晃动，营造出一种阴森而诡异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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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贸然深入，而是首先前往之前通过无人机侦查和与“鬣狗”交火时了解到的、他们短暂占据过的急诊区域。那里果然不出所料，一片狼藉。翻倒的病床、扭曲的金属柜、散落在地上的各种医疗器械，还有地面上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战斗和残酷杀戮。 “分头找，注意安全，保持联系。”陈默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巧的、经过改装增强了信号的对讲机，递给沐璇一个，自己留了一个。“有任何情况，或者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立刻呼叫。”

“明白。”沐璇接过对讲机，熟练地别在腰间，同时拔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食指轻轻搭在扳机护圈上。

两人不再多言，立刻开始仔细地搜索起来。陈默的目标非常明确——武器、弹药以及任何可能有用的战术装备。他如同猎犬般，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柜子、抽屉，甚至是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杂物堆。他的动作迅速而有效率，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沐璇则更侧重于寻找药品、食物和水等生存必需品。她仔细地翻看着药柜、储物间，检查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背包和箱子。

急诊区域很大，但被翻找得也很彻底。很多柜子和抽屉都是敞开的，里面的东西被胡乱地扔在地上。

很快，在一个被推倒的、沾满污渍的急救推车下面，陈默的目光被一个卡其色的帆布背包吸引。他小心翼翼地移开推车，捡起背包。背包入手沉甸甸的。他迅速拉开拉链，眼睛顿时一亮。

里面赫然放着两把保养良好的手枪，型号和他之前从“鬣狗”成员身上缴获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整齐地码放着四个装满了黄澄澄子弹的弹匣！

“找到了！两把手枪，四个满弹匣！”陈默立刻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用尽可能小的音量汇报道。

“太好了！”几乎在同时，沐璇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从对讲机里传来，“我这边也有发现！找到了一些军用级别的罐头食品，还有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另外，在一个医疗箱里，我还找到了两把锋利的军用匕首和不少干净的绷带、消毒药品！”

“很好！继续找找看，别放过任何角落。特别是留意一下有没有备用的对讲机、电池、手电筒，或者……地图之类的东西。”陈默一边迅速将枪支弹药收进自己的背包，一边沉声回应道。他知道，“鬣狗”这种佣兵团，很可能会有区域地图或者标注了重要地点的资料。

他们在急诊区域又仔细地搜索了一番。陈默在一个破损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零散的电池和一个还能用的强光手电筒。沐璇则又发现了一些压缩饼干和能量棒。

“急诊区差不多就这样了，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陈默通过对讲机说道，“我们去他们之前可能待过的其他地方看看，比如住院部或者行政楼那边。动作快点，这里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