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竹破阵

万骨窟深处的心跳声还在“咚——咚——”地回响，如同远古巨兽在沉睡中呼吸，每一次脉动都让洞窟里的白骨微微震颤。林宇将硅石给的芯片紧紧攥在手心，芯片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混沌的思路越发清晰。他看向苏瑶，发现她正对着骨灯若有所思，骨灯的暖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她眼底的忧虑映照得格外清晰。

“硅石的芯片里提到，青竹山是硅基议会的秘密据点。”林宇低声说道，灵根的裂痕因刚才的混沌气消耗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爻算被囚禁在那里，他一定知道硅基议会与虚无之影的交易细节，我们必须去救他。”

苏瑶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拂过骨灯的灯座，冰凉的骨质触感让她精神一振：“陈爷爷的骨灯指引我们找到这里，或许早就预料到我们需要爻算的帮助。”她顿了顿，看向洞窟深处漆黑的入口，那里的心跳声越发清晰，“但万骨窟的心跳声太奇怪了，和共生树的脉动一模一样，肯定藏着大秘密。”

“先救爻算。”林宇当机立断，他握紧手中的灵箭，箭身上的混沌道韵微微流转，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只有解开硅基议会的阴谋，才能弄清楚虚无之影的真相。万骨窟的秘密，我们迟早会回来揭开。”

风芽收起机械翅膀，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老旧的齿轮在转动。她看着林宇坚定的眼神，之前因壁画内容产生的疑虑消散了大半：“青竹山的地形我熟，那里的气流紊乱，常年有雾气笼罩，正好适合翼族隐藏行踪。我带你们从后山的瀑布缝隙绕进去，那里是阵法的薄弱点。”

三人简单收拾行装，苏瑶小心地将清心草种子收好，又把骨灯的扫帚柄拆下来别在腰间——这半截扫帚柄在骨灯燃烧后变得异常坚硬，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还残留着陈长老特有的守序道韵。林宇则将硅石给的芯片插入解码器，复制了一份数据存入存储器，原件贴身藏在衣领内侧，以防万一。

离开万骨窟时，硅石果然还守在入口的阴影里，见他们出来，迅速从战甲缝隙中摸出三张硅基士兵的身份牌递过来：“用这个能混过外围巡逻队，议会的秩序大阵笼罩整个山腰，能量最强的地方就是阵眼，你们要小心阵眼的千年青竹，那东西能吸收混沌能量。”他顿了顿，金属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我爹曾是议会的高级工程师，他说你是打破秩序的混沌变量，但我觉得你更像会发光的石头，能在黑暗里照亮路。”

林宇接过身份牌，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让他心中一暖：“替我们谢谢你爹，也谢谢你的帮助。”

硅石咧嘴一笑，露出硅基人特有的金属牙齿，发出咔嗒的轻响：“我爹说要是能活着出去，他请你们喝火星特产的岩浆酒，那酒烈得能烧穿机甲。”说完，他转身对着通讯器发出警报声，故意将追兵引向相反的方向，金属靴子踏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按照硅石的指引，一路向东域青竹山进发。越靠近青竹山，空气中的秩序道韵就越发浓重，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制着混沌气的流动。林宇的灵根传来阵阵不适，那些蛛网般的裂痕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刺挠。

青竹山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光罩中，那是硅基议会耗费百年构建的秩序大阵。阵光流转间，能看到无数二进制符文在其中穿梭飞舞，发出“咔咔”的齿轮转动声，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钟表在运转。山间的风带着清新的竹香，却又夹杂着一丝金属的铁锈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既诡异又压抑的味道。

“这阵法能吸收混沌道韵。”苏瑶望着光罩，脸色凝重，指尖凝聚起文明织锦术的微光，“我的文明织锦术在这里几乎无法施展，能量刚凝聚就被吸走了。”她试着凝聚微光，那三缕原本稳定的光芒此刻却闪烁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风芽展开机械翅膀，在低空盘旋一周后落下，翅膀的金属关节因过度使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后山有处瀑布，水流冲击形成的能量乱流能干扰阵法，那里的能量波动在整个山系中最弱。但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瀑布的水流会干扰身份牌的信号，进入后就无法再依靠身份牌伪装了。”

三人趁着巡逻队换岗的间隙，从瀑布后的岩石缝隙潜入阵法范围。冰冷的水流顺着岩壁滴落，打在身上激起一阵寒意。刚进入青竹山，林宇就感觉灵根的混沌道韵在快速流失，像是被无形的吸管抽走一般，身体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周围的青竹长得异常茂盛，竹节挺拔，竹叶翠绿，却透着一股非自然的规整——每株竹子的间距都一模一样，连竹叶的数量都相差无几，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

“这些竹子有问题。”林宇伸手触摸最近的一株青竹，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竹节上刻满了细密的二进制符文，符文闪烁间，正不断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混沌气，“它们是阵法的能量节点，在为整个秩序大阵提供能量。”

苏瑶凑近查看，忽然轻呼一声，眼中满是惊讶：“这是硅基文明最高级的‘秩序编码’，能将混沌能量转化为守序道韵，是他们维持绝对秩序的核心技术。”她指着竹节上的符文，指尖轻轻划过，“你看这里，和爻算的秩序法典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复杂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