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1）(第3页)

首到嘴里的跳跳糖终于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这糖……怎么会动……”

声音里的戾气早就没了，只剩下满满的新奇，连疤痕脸都柔和了些。

小孩哥生气了。

小孩哥懵了。

小孩哥服了。

卫知看着他那副又好奇又嘴硬的样子，故意放慢了语速，柔声问道：“你喜欢吃这个糖吗？”

小男孩的黑葡萄眼睛闪了

闪，飞快地移开视线，下巴微微扬起，疤痕覆盖的半边脸绷得紧紧的，硬是没吭声。

那模样，活像只被戳中了心事却死不承认的小刺猬，明明眼里还亮着对跳跳糖的新奇，嘴上却偏要装出不屑的样子。

卫知忍住笑，指了指货架上剩下的几包跳跳糖：“这糖还有很多呢。你要是觉得有意思，可以多带几包，回去给其他小伙伴尝尝？”

她顿了顿，刻意加重了“小伙伴”三个字，语气像在认真推荐商品：“买三包还能便宜两块钱，很划算的。”

小男孩猛地转头看她，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紧接着又被倔强取代。他抿着嘴，半天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我，我没有小伙伴。”

卫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她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悄悄话：“没事啊，没有小伙伴也好啊，你就能一个人多吃点。”

小男孩狐疑地抬眼，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这人类想干嘛。

卫知冲他眨了眨眼，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语气带着点神秘：“我跟你说个秘密。今天超市搞活动，买二送一。不过你运气好，我偷偷多送你几包，算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说着，她转身从货架上把剩下所有的跳跳糖都拿了下来，飞快地塞进一个塑料袋里，连同他原本要买的两包一起递过去，动作快得像在做什么亏心事。

小男孩：？

不是说送几包？

怎么全送了？

“喏，拿着吧。”她笑得眼睛弯了弯，“够你吃好一阵子了。”

小男孩盯着那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又抬头看了看卫知，疤痕覆盖的半边脸似乎松动了些，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小男孩抱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突然抬头看向卫知，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带着点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你这样……不是亏钱吗？”

他的声音还是软软的，却没了刚才的戾气，倒像是在替她担心。疤痕覆盖的半边脸在灯光下泛着红，与另一边的认真表情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卫知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牌：“我是这儿的店员，偶尔给客人送点小福利，老板不会说的。”

她故意说得轻松，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柔软的发丝时，小男孩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快走吧，晚了该回家了。”卫知收回手，语气温和。

小男孩低下头，盯着怀里的塑料袋看了几秒，突然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跑向门口。跑到玻璃门时，他又停住，飞快地回头看了卫知一眼，然后像被什么追赶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次，卫知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谢谢”，被自动门的“来财”声盖了过去。

卫知笑了笑。

果然还是小鬼可爱啊。

她望着门口空荡荡的方向，想起刚才小男孩那句“你这不是亏钱吗”，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心底却泛起一丝清明。

是啊，送这么多糖出去，确实算不得赚钱的买卖。

可她又何必在意这些？

卫知指尖在收银台边缘轻轻敲了敲，脑海里闪过任务提示。

【在超市存活至次日清晨6点】。

从头到尾，任务里只提了“存活”，从没要求过“盈利”，更没说要卖出多少货物。

刚才面对西装鬼时，她用蟑螂逼退对方，靠的不是商品销售；现在应付这小鬼，靠的也不是精准推销。

说到底，这超市不过是个试炼场，这些“客人”也只是试炼里的关卡。

她要做的也不是合格的店员，而是在这杀人于无形的诡异副本中，撑到天亮。

想通这一点，卫知紧绷的肩颈松了些。她转身靠在货架上，看着墙上缓缓走动的时钟，指针指向0点整。

还有六个小时。

只要守住“活下去”这个核心，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至于亏不亏钱——

卫知嘴角又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等副本结束后，一切场景都会恢复原状。

到时，亏的也不是她的钱。

关她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