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疯癫的李亦杨(第2页)

这些天他总在噩梦里挣扎，闭上眼就是沈贺应趴在地上的样子。

沈贺应的手指抠着地面，指甲盖翻卷着渗血，一寸

寸朝他挪过来，喉咙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而现如今，他这段不堪的过往却被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停的提起！

“你他妈闭嘴！”李亦杨的理智瞬间崩塌，眼里迸出疯狂的怒火，攥着云朵朵的手猛地扬起，几乎要将怀里的小姑娘甩出去，“我让你别提他！！”

云朵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眼缩起脖子，可预想中被甩出去的剧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微怔着睁开眼，只见李亦杨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

“位置置换！”

关键时刻，程鑫发动了他的异能！

几乎是同时，两道模糊的光影在空中交错。

原本被钳制在李亦杨怀里的云朵朵瞬间消失，下一秒己经跌进程鑫张开的臂弯里。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而卫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李亦杨身前，戴着面具的脸离他不过半尺，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李亦杨的手掌还僵在半空，脸上的狰狞凝固成错愕。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看看面前骤然出现的卫知，竟一时忘了反应。

卫知抬手，指尖精准地扣住他挥来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听得“咔”的一声轻响。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李亦杨疼得浑身蜷缩，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卫知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怎么？被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也对，只有废物才会把别人的命当垫脚石，只有孬种才会觉得牺牲同伴是理所当然。”

“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揣着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

“所以，从始至终最没价值的人，就只有你啊。”

卫知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李亦杨，他那只被卸了关节的手腕正以诡异的角度歪着，喉咙里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挤不出来。

卫知却没打算就此停手。

卫知如影随形地欺近，在李亦杨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扣住了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腕。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响——第二只手也废了。

李亦杨的惨叫陡然拔高，像被踩住尾巴的野兽，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可这还没完，卫知的目光扫过他不停蹬踹的双腿，鞋尖毫不犹豫地碾上他的膝盖。

“咔嚓——咔嚓——”

接连两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剧痛，李亦杨的双腿彻底软了下去，整个人像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分毫。

极致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反复拉扯。

卫知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什么无关紧要的灰尘，蹲下身，凑近他耳边。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能穿透骨髓的寒意，像来自地狱的低语：“他在下面冷不冷？你说，他会不会来找你索命？”

李亦杨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句话，己经让他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李亦杨浑身的骨头缝都在疼，手腕和膝盖的断口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可这点疼跟脑子里炸开的疼痛比起来，竟成了小巫见大巫。

他想抬头看看那女人走了没，脖子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盯着面前的地面。

泥土里好像渗着暗红的水，正一点点漫上来，漫过他的手背，带着股铁锈味的腥气。

是他的血。

不，不对。

好像又不是他的血。

李亦杨忽然想起来了，沈贺应当时就是这样躺在血里的。

那时候他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沙哑，他没敢回头，只顾着卵足劲的往回跑。

“跑啊……李亦杨……跑……”

谁在说话？

李亦杨的眼皮开始打架，视线里的东西都在晃。

他好像看见沈贺应站在不远处，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干干净净的，连颗痣都看得清。

对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嘴唇动了动，他却听不清说什么。

首到那身影开口，声音里忽然掺进了点冷冽的调子，像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正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你怕了？”

两种声音搅在一起，忽远忽近，扎得他耳膜生疼，他甚至己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谁在说话。

“不是我……不是我……”李亦杨想摇头，脖颈却僵得厉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断了的手腕在地上蹭着，疼得他哆嗦，可那疼又像是隔着层厚厚的棉花，钝钝的，远不如心口那阵尖锐的窒息感来得真切。

血还在漫，己经没过了他的手腕，凉丝丝的。他眼睁睁看着沈贺应朝他走来，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影子被拉得老长，缠上他的脚踝，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