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牛奶难逆生死律，钻石镐掘葬魂坑

黎言默默走到跪倒在地、肩膀剧烈颤抖的戏法多身边。\暁.税`C!m`s¨ !芜¨错·内′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悲痛，像冰冷的浪潮拍打着周围的空气。他蹲下身，沉重地拍了拍戏法多的背，动作有些笨拙，但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慰。

然后，他再次掏出了那桶万能的牛奶，声音低沉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让开点，让我……试试这个。”

戏法多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之光。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开，给黎言让出空间，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黎言的动作。

黎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撬开本杰明那己经呈现青紫色的、冰冷的嘴唇。他将牛奶桶倾斜，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本杰明的口中。

然而，那些牛奶只是顺着他的嘴角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早己湿透的衣襟和领口。没有吞咽反射，没有喉结滚动，胸膛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平坦。

黎言的心沉了下去，沉入了冰冷的深渊。他默默地在视野中调出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血量显示模组”：

姓名：本杰明·卡特

种族：人

境界：凡人

血量：0/10

状态：

好感度：

状态栏和好感度栏，是刺目的、空无一物的灰色。

【死亡】——这个最终的、不可逆的结局，似乎超越了任何“状态”所能定义的范畴。牛奶能解除“中毒”、“失明”、“虚弱”……但它无法撼动“死亡”这座亘古不变的冰山。

一个念头下意识地闪过黎言的脑海——【不死图腾】。不死图腾确实有让人复活的可能，但是不死图腾只能在玩家还活着的时候用，但是牛奶不就是个例外吗？可以首接让山本彻野的伤势痊愈，那么如果将不死图腾用在本杰明身上……

但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瞬，就被黎言自己掐灭了。,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

他确实还有图腾，但数量有限，用一个就少一个。在这個处处杀机、朝不保夕的规则怪谈世界里，每一个图腾都意味着一次极其宝贵的、给自己或身边最亲近之人（比如糯米、苏小豆，甚至算是半个自己人的张三陈撄宁）重来的机会。

而本杰明……黎言看着他苍白的面孔。他们认识多久？半天？几个小时？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个小说家，是戏法多的队友，思维还算敏捷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更多的交集。没有并肩作战的深厚情谊，没有托付生死的信任。

用自己或身边人生存下去的宝贵机会，去换取一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生命回归？

黎言做不到。

这并非冷血，而是一种在极端环境下被无限放大的、残酷却现实的权衡。他的善良和援助是有界限的，可以是在不危及自身根本的情况下伸出援手，可以是给予死者最后的体面，但绝不会轻易动用自己的保命底牌去赌一个渺茫的、且对自己并无决定性意义的可能性。

黎言心中没有多少负罪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对规则怪谈这台无情绞肉机的深切认知。在这里，死亡是如此平常，而生存的代价，往往就是不得不变得“自私”一点。他救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