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驯服
病态驯服
林玉荣一进办公室就没有好脸色,大声喧哗道:“魏临风,你把舒玉林藏哪了?”
魏临风说:“你对舒玉林倒挺执着,他现在是我买回来的人,藏在哪里无可奉告吧。”
林玉荣见魏临风不松口,抱着魏临风的胳膊,撒泼起来,像个蛮不讲理的无赖,“哎呀,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他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让我见他一面行不行?”
林玉荣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富家蠢少爷。
魏临风说:“回去好好上学,下个月《绩效增长模式》就开课了,当心我告诉你爸。”
林玉荣嘿嘿一笑,“我爸生病住院了,一时半会上不了你的课了。”
“那我就去医院看看你爸,顺便告诉他,他的小儿子在外面纠缠人家和他搞同性恋,还去猎鹰俱乐部玩变态游戏。”
“你……”林玉荣哑口无言,气的牙跟痒痒,一改嬉皮笑脸的态度,怒目圆睁道:“你一个堂堂集团董事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人,有些事你不清楚,劝你不要瞎掺合,别到时候惹火上身,收不了这个烂摊子!”
魏临风行走在商界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会被一个不学无术的毛头小子威胁,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更是彻底失去了耐心,问道:“三少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
他对一旁的靳威冷声道:“送客。”
靳威立马打开办公室的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林玉荣不罢休,还想理论,靳威不得不强行将他带了出去。林玉荣大声吼道:“魏临风!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你要是敢把他怎么着了,我一定跟你没完!”
他的嘶吼引来了许多同事的张望和议论。
——
刚过下班时间,魏临风还没约谈完最后一个重要客户,靳威就已经迫不及待徘徊在魏临风办公室的门口了。
魏临风猜到了他是什么心思。客户刚走,只见靳威踱步向前,一边刻意活动着筋骨,一边看向窗外远处感叹道:“哎,好几天没见着我的小情人喽!”
坐在一旁的魏临风将靳威的愁闷尽收眼底,他会心一笑,说:“先陪我去吃饭。”
“好嘞!”靳威喜上眉梢,拿起魏临风的西装外套给他穿上。
这时,舒玉林发来信息:魏董,您几点回家?我给您做好了晚饭。
魏临风想到舒玉林辛苦做出了一大桌子菜就要被自己辜负,但是已经答应过靳威今天带他去北极海狼的,他思索片刻,转头对靳威说:“我先回去吃晚饭,吃完晚饭,我们再去北极海狼。”
“好吧。”靳威以为魏临风突然有什么急事,没再多问。他好奇偷瞄了一眼短信,只见魏临风给舒玉林回复道:马上到家。
舒玉林回复道:好。
靳威立刻恍然大悟,调侃道:“吆,舒玉林,我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原来是内人在家等您吃饭呢!”
魏临风听到‘内人’,嗤笑一声:“胡说什么?他是个好孩子,把你这成天到晚,满脑子的龌龊思想收一收。”
“好孩子?那魏董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好孩子?”
“等他养好伤,找到工作自食其力,就与我没有关系了。”
靳威惊道:“这这这……就这么放人走了,那五百万不就真打水飘啦!他可一点也不比北极海狼的雏儿差,魏董难道不尝试尝试金屋藏娇或者养个童养媳?”
魏临风:“你要是再信口胡说,今儿个我可就不去北极海狼了。”
靳威立马服软:“别别别啊……我尊敬的魏董,我都答应人家许子央了,小情人还在等我呢,食言了我多没面子。您安心回家吃饭,我现在就闭嘴,吃过晚饭咱们在北极海狼门口汇合。”
魏临风浅笑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他驱车回到水岸林邸,一进家门,焕然一新,整个屋子被舒玉林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桌子上摆了五菜一汤,魏临风略微扫了一眼,都是自己吃的中式菜。
一旁的舒玉林见魏临风回来立马笑语盈盈跑过来接过他的公文包,给他递上了干净的拖鞋。
魏临风见此情景,顿时心情大好,问:“你身上的伤还疼吗?就做这些。”
舒玉林:“已经没事了。”
魏临风品尝着舒玉林的饭菜,他的手艺算不上精湛,也算可口。舒玉林也能明显感觉到魏临风的心情不错。
魏临风:“等下吃过饭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在家,晚上不必等我了,早点休息。”
舒玉林:“您要去哪?”
魏临风:“昨天答应了助理,陪他去喝喝酒。”
“嗯嗯,好。”舒玉林点头应允。
他想到昨晚魏临风和靳威在门口说的话。
“我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明天就带你去北极海狼。”
他今天和靳威出去喝酒应该就是去北极海狼。
魏临风已经有了应酬,竟然还要多此一举回来吃饭,一定是怕他辛苦做的一桌子饭菜白费。
魏临风还是十年前那个温情善良的魏临风,这样一个为别人着想,考虑他人感受的好人竟然在背地里承受着那样不堪的病痛的折磨。
他自己承受病痛折磨却依然呈现给别人的是如沐春风的感觉。想到这里舒玉林就十分疼惜。
饭后,当魏临风到达北极海狼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靳威和他的小情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北极海狼是本市最高端的男同夜总会,也是魏临风和靳威经常娱乐消遣的地方,这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北极海狼装修富丽堂皇,金碧辉煌,mB个个颜值俊朗,秀色可餐。
魏临风一下车,靳威的小情人许子央便扭着腰肢笑语盈盈迎接他,带他们二人入了包间。
领班带了一排mB供魏临风挑选,魏临风扫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换一批。
靳威取笑道:“魏董口味越发刁钻了啊,这么多俊美的男人没一个入得了您的眼?”
魏临风笑笑,脑海里浮现出舒玉林那一身白衣和凌乱头发下清瘦的脸庞,喃喃道:“他要是画个妆一定可以艳压这里每一个吧?”
“谁?”
还没等靳威反应过来魏临风说的话的意思,领班已经又带了一批mB进来。
魏临风一眼便锁定了一身白衣,外套蓝色卫衣的少年,那少年刘海梳了上去,蓬松的卷发显得那张画了妆容的精致脸庞更小,小到仿佛可以一手盈握。右耳上的耳钉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人是谁呢?
靳威也怔住了,这不是‘好孩子’吗?
真是有趣啊!
才不是陪着魏董吃饭呢吗?一天不见,怎么跑这上班来了?
舒玉林也看到二人,迟疑片刻,一双忧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吓,慌忙就往外跑。
“站住!”魏临风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饶有兴致的拍了拍沙发示意舒玉林坐下,说:“就你了。”
其他人退了出去,只剩下惊慌失措的舒玉林踌躇无措,小步挪了过去,紧张的双手胡乱的扣弄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羞赧到面红耳赤,小声问候了一声“魏董”便缓缓坐在他的旁边。
靳威惊讶之余,吩咐少爷放着轻音乐。他不搭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在这里上班?”魏临风问。
舒玉林软软的回答道:“我……需要钱。我还欠你那么多钱。”
“我有说过让你还吗?”
“要还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舒玉林摇摇头,又点点头。
“来这里上班怎么不和我说。”
舒玉林低着头,不敢直视魏临风,用他独特的奶音解释道:“我今天在网上看到的招聘信息。看工资挺高的,就来应聘。他们就带我化了妆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想着先来看看的,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一旁的靳威调侃道:“真是奇天下之大闻,老板在北极海狼遇到了他的‘好孩子’,真是妙缘啊!”
许子央给二人到上了酒,靳威举杯,说:“这怎么说,都得喝一个。”
魏临风见舒玉林还沉浸在糗事被撞破的羞赧情绪里局促不安,冷声道:“培训过了吗?知道怎么陪酒了?”
“哦,知道。”舒玉林听罢立马给魏临风和自己斟满了酒,和靳威碰杯之后立马一饮而尽。
舒玉林涨红了脸,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许久才鼓起勇气说:“魏董要不您还是重新选一个吧。这些我还不太会……”
“哦?”
有点意思。魏临风饶有兴致。
在他眼里舒玉林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还是背后没有靠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子,估计连北极海狼是什么地都不知道就被人忽悠过来了,这样的人走到社会上到哪都会吃亏。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这社会的险恶。
舒玉林正欲起身离开,魏临风一把揽过他的腰肢强迫他坐下,冷声道:“坐下。”
他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说:“不会,我教你。”
“哦。”舒玉林见躲不掉,复又坐下小声应道。
“敬酒。”魏临风看着空酒杯擡擡头示意他倒酒。
舒玉林轻轻挽着魏临风的胳膊,这是总管在手机上和他聊天时教他的。他拿起酒瓶帮魏临风斟酒续杯。举起杯,用他培训过的话术生疏的说:“魏董,我敬您一杯。”
魏临风拿起酒杯,说:“在这里,就不用叫我魏董了,听着怪生分的。”
“那叫什么?”
“叫我——哥哥。”
舒玉林一怔,他见北极海狼其他的mB见到客人都会亲切的叫一声’哥哥’,他想大概这是这个行业里面的规矩。于是用他独特的奶音羞怯的叫了一声:“哥……哥哥,我敬您一杯。”他低声细语,声如蚊蝇。
这一声“哥哥”叫的魏临风心肝酥麻,他一把揽过舒玉林的腰,心中不免惊叹,一个男人的腰肢竞可以生的这般纤细。但见他躲闪的目光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还没怎么喝酒就脸红到耳根脖颈,觉得玩味十足,逗趣的说:“耳朵怎么红了?”
舒玉林极力掩饰,说:“我不胜酒力。”
“哦?不胜酒力。”
是吗?那你完了。
几杯之后,许子央在靳威的授意下吆喝起来:“来来来,我们玩一个小游戏,叫‘七亲八摸九喝酒’。”他拿出两个骰粒解释道:“摇到七就亲嘴儿,摇到八就随便摸,摇到九就喝酒,摇到对子就指定一方玩游戏。至于玩什么游戏嘛,我来主持。”
“魏董,从您先开始。”他把骰盅和骰粒递给魏临风。
魏临风接过骰子随手一摇,偷偷看了一眼笑了,转身对舒玉林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舒玉林愣着没说话,紧张的看着骰子。
魏临风拿开骰盅,是一个三一个四。
许子央和靳威立刻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舒玉林看了看骰粒,又看了看魏临风,内心慌张不已,不知所措。
昨天魏临风救下他却不打算留他,于是他就想了一个馊主意。
企图到北极海狼这种地方上班,让他误以为他还无法独立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很容易就遇到坏人被骗,看看能不能博取他的同情。
他想依魏临风的性格,一定很容易就对他心生恻隐之心,然后说不定就能让他去云天集团上班了,这样以后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魏临风了。
他得知魏临风可能会和靳威来北极海狼喝酒,吃过晚饭后的他立刻快马加鞭来到这里,只是希望可以撞见他,没想到居然上班第一天就上了他的包厢,现在还要被迫和他接吻。
他不是同性恋,也没想过和魏临风要有这样的行为,他接近他只是为了在死之前疗愈他,让他免受疾病的痛苦。这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他实在做不出来。此时,他进退维谷,骑虎难下,正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魏临风将他的踌躇尽收眼底,玩味的说:“作为一个mB,你不应该主动一点吗?”
舒玉林顿了顿,坐姿局促不安,胸口微微起伏。
算了,反正亲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他心一横,闭上双眼,宛如一个献祭的处子,将柔软红润的唇贴近魏临风。轻轻触碰,立刻逃离。
魏临风却一把捏住他的下颌,露出他修长的脖颈。舌尖凶猛的探入,魏临风遒劲的力道有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让他无处可逃,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侵略着口中的每一寸领地。
封闭的包厢,幽暗的灯光,靡靡的音色,让一切暧昧无处遁形。
舒玉林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想要推开他,奈何力道不敌对方,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直到被亲到快喘不上气了,魏临风才将他放下。
怎么办啊?舒玉林开始后悔踏进北极海狼。
游戏还在进行,他一会喝酒,一会输了游戏,被亲被罚,玩着社会上的成年人玩的低俗暧昧的游戏。
屋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屋内音容笑貌,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魏临风和靳威微醺,舒玉林确实不胜酒力,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昏睡过去。靳威架着他,四人走出北极海狼。门口熙熙攘攘,人员嘈杂,霓虹灯熠熠闪烁,路上行人丝毫不减。
“这个雏儿酒量一逼吊遭,才喝这么点就吐了四回。几杯酒就喝的逼疯造裂的,来这种地方上班,这小身板能受得住吗?”靳威一边抽着烟,一边/操/着一口金陵口音说道,“现在怎么办?要不然魏董我给您找个代驾,先送你们回去。”
魏临风看着靳威身旁的小情人搂着他,依依不舍状,思索片刻,接过舒玉林说:“没事,他就交给我吧,你们两该干嘛干嘛去。”
靳威喜逐颜开,讪笑道:“那魏董,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好事啦。”说罢拉着许子央上了出租车。
魏临风自己叫了代驾,把舒玉林放在后座躺平,自己坐在他的旁边。他打开车窗,任由清凉的风鱼贯而入,吹散他脸上的醉意。
舒玉林也就一百二十来斤上下,魏临风背起他轻轻松松,他将他背回家,放在次卧的床上。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被舒玉林收拾的干净整洁,不再乱糟糟的。舒玉林躺在床上,呼吸声清晰可闻,胸腔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眉宇舒展开来,一脸的平静安和,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
魏临风轻抚他的脸庞,这少年似乎很容易就脸红,和他肌肤接触魏临风并不反感,但是像他这样脸红心跳脖子粗,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他呆坐了一会,给他盖好被子。
舒玉林意识模糊,浑身燥热,推开了被子,呓语道:“好热。”说着用力扒开卫衣衣领,企图获得一丝凉意。
魏临风见他睫毛轻颤,双眼迷离,露出的一半肩胛骨像一块熟透的西红柿,眼神拉丝,情抚他的发丝和眼尾,久久不愿离开。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
魏临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舒玉林还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儿,他清楚自己的病症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伤害,立刻回过神来,用他残存的理智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去冲了个凉水澡。
不知过了多久,舒玉林口干舌燥,在酒醉中醒来。魏临风端来一杯温水给他。舒玉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的太猛,以至于呛了起来,剧烈的咳嗽。
魏临风轻拍他的背,说:“慢点喝。”
“喝完洗个澡再睡觉,一身的烟酒味。”
“嗯嗯。”
舒玉林放下水杯,微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魏临风,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腰带随意的系着,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
他轻撚他的衣袖,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去那种地方,还亲了你。”
“现在知道错了。你酒量这么差,以后那种地方不准再去了。你先早点休息,明天再说。”说完魏临风起身,见舒玉林不松手,疑惑的看着他。
“可是我还欠你那么多钱,你又不要我,还要我找完工作就搬出去。我去哪里啊?我什么也不会,我好笨啊……”说着委屈的要哭出来。
“这个明天再说,先休息。”
靳威说的没错,魏临风五百万买了个人砸手里了。
舒玉林孤苦无依,差点在猎鹰俱乐部被卖到觊觎他的人手里,做奴隶并非他自愿,他本想着救下他给他自由。可偏偏他又这么无依无靠,柔弱不堪,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要是去了北极海狼这样的地方,估计又会步入被拍卖的后尘。
魏临风不能照看他一辈子,况且他表面是衣冠楚楚的温柔绅士,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和猎鹰会所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不想把这种病态心理施加在一个本就羸弱不堪的可怜人身上。
他给他留了盏灯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的他内心十分纠结,思索着该如何给他铺好后路。
躺在床上的舒玉林也同样辗转反侧,他不让舒玉林再去北极海狼,但又没承诺可以留下。不知道今天这事过后魏临风会不会留他在公司上班,或者暂时留他在身边。
舒玉林酒醉迷离,这样想着,困意袭来,逐渐抵挡不住,沉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舒玉林还是为魏临风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和早饭,端坐在餐桌旁等魏临风早起。他酒意早已褪去,脸上的红潮不再,恢复了雪白。
“哥哥,您醒啦?”
“嗯。”
魏临风洗漱完后,一边吃早饭一边说:“北极海狼别去了,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哪里,早晚让别人吃了都不知道。公司服务部有空缺岗位,工作内容并不难,偶尔需要出差会累一点,平时都很轻松。在我的公司好好干,最起码不会遇到社会上的人渣,等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入职。买你的钱不用你还,这一点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如果觉得歉疚,就暂时继续给我做饭洗衣服。等你发了工资,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再搬出去。”
魏临风滔滔不绝的说着,像朗读一篇深思熟虑后写下的作文一般,熟练的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
舒玉林从没听过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他让他去他的公司上班了,虽然只能暂时继续留在这里,但是最起码有了工作,就会有更多接触的机会了。抑制不住的欣喜几乎让舒玉林几乎跳了起来。
“谢谢哥哥。”
魏临风表面云淡风轻,内心也微波荡漾,毕竟有个这么会伺候人的贴心宝宝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吃着早饭,魏临风想到以后有一段日子要和这小子同吃同住,又想到昨天他对着酒醉的舒玉林动了心思,有必须跟他交代几件事。
于是他沉默片刻,长舒一口气,郑重的说:“舒玉林,有几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第一,虽然我救了你,但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舒玉林摇摇头,还没等魏临风说完,就连忙打断,坚定不疑的说:“不,你就是好人。我相信你。”
魏临风浅笑,笑容中似乎带着一点苦意。他没有办法和舒玉林解释他有一种罕见的心理病,只要和他走的太近,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他那常人无法承受的病态的掌控欲和施虐欲就会暴露无遗。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罪恶,虽然并非他主观意愿,但每当病症发作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失了智的野兽,难以控制。
舒玉林不解的问道:“哥哥为什么总是强调自己不是好人?可是我看到的哥哥明明就是温文尔雅的绅士。”
“那只是表象。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总之你记住就好了,不要和我走的太近,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要遭受什么不快的事。”
舒玉林说:“我已经十九了,成年了,不是孩子了。”
十九岁,成年了,这是在强调自己可以谈恋爱了吗?
魏临风叹了口气,舒玉林心无城府,句句都在引/诱他犯罪。
他继续说:“……第二点,你恐怕不知道,我是个双性恋,你又是同性恋,而且你生的这么好看,要是成天在我眼前这么晃荡勾人,我不敢保证哪天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行为很危险?”
昨天他看到舒玉林醉酒之后诱人的模样,心中莫名心动。他对他是有感觉的,那是结束上一段感情以后很久没有过的冲动。
一来舒玉林年纪太小,又命运悲惨,他不忍再去伤害她。
二来他知道一旦他们如果成了伴侣,舒玉林将要面临什么。没有人能够受得了那样的伤害,舒玉林也不会。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不如就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舒玉林年幼无知,他不能继续害人,所以他不能让这祸根在心里发芽。
舒玉林听到‘同性恋’,小声嚅嗫道:“我不是同性恋。”
“哦?”魏临风皱眉,“你不是因为同性恋气死你父亲的吗?”
“那是他们污蔑栽赃给我的。”
“那你……”魏临风想到了昨天的接吻,“昨天为什么不拒绝我?”
舒玉林一想到昨天那狂热的吻,耳根就不由自主的泛红,羞怯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在工作,作为陪酒者,这点要求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那你抵触吗?”
舒玉林擡头看了眼魏临风那双深遂明眸的含情眼,复又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可是如果你不是同性恋,对于这样的亲密接触应该会感到不适和抵触的。你在学校里谈过女朋友吗?”
舒玉林摇了摇头。
魏临风心想,也许这小子只是还不清楚自己的性向。
舒玉林又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您喜欢,这样做您会开心,所以……”
原来还是在取悦他。
魏临风:“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自从舒玉林来到魏临风的身边,为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桩桩件件,取悦之意溢于言表。
他说:“还是那一句,我虽然救了你,但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恩。如果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等你以后挣了钱可以还给我,但是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报答。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保持点距离,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对你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你如果喜欢洗衣做饭伺候人,我不反对,但你如果是为了取悦我才做这些,大可不必。”
舒玉林认真的听完,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取悦您,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本心。”
出自本心?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是出自本心,接吻也是出自本心?那就是说……
魏临风意识到自己又动了欲念,连忙将这不该有的心思制止了。不管舒玉林说的是真是假,作为年长者,他只能将悲剧控制在萌芽阶段,索性断了心思,不再去想。
“哥哥,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会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做什么事让我遭受不快。”舒玉林问。
他想,这个不快的事和伤害他的事,应该就是在魏临风犯病的时候吧?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呢?
他想到了文思哲说的极端的控制欲和病态的偏执狂。喜欢极致的痛感和绝对的臣服的人应该不会对他人造成什么伤害吧。那魏临风可能就属于掌控欲和占有欲失衡的一端了。
“不能。”这是魏临风心里的痛,是他不愿面对的不可告人的隐秘,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哦。”
“记住我说的三点。”
“好。”
——
上午,康德医院。
魏临风从林玉荣那里得知林董病重,今天空闲特地捧着一束鲜花和一些慰问品来到康德医院看望林萧山。
魏临风:“得知林董生病了,我特来看望。”
林萧山病情已经稳定,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手脚不灵便,半个身子几乎没有知觉,但是意识已经清醒,只是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他看到魏临风,艰难的说:“你这么忙,还挂念着我,有心了。”
魏临风:“林董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林萧山苦闷的说:“别提了。家丑……”
他还在为林玉树的事生气,一提到他就情绪激动,不住的咳嗽,气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他着急要起来,魏临风走到床位给他将床位摇了起来,然后又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魏临风惋惜的说:“下个月《绩效增长模式》就要在青岛开课了,这次的课程在原先《增长为王》的基础上又添加了绩效新内容,林董不能去实在是可惜了。”
林萧山摇了摇头,说:“老了,身子骨不行咯。三体三夜的强化学习,我哪里受的了。就让我的两个儿子林玉欣和林玉荣过去吧。他们大了,也该给年轻人一展宏图的机会了。”
“哦?您二儿子林玉树不去吗?”
“别提他了,我这病就是被他气的。这个不孝子不学无术,性格乖张,我让他妈给他送国外去了。”
这时,顾卉和林玉荣一道过来给林萧山送午饭来了。
顾卉一见魏临风便笑脸相迎:“吆,是魏总裁您来啦,劳烦您过来探望,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他提着林萧山的午餐歉疚的说:“你看也没有准备午饭,等会我让阿姨再送一份过来。”
魏临风客气的说:“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听说魏董生病了,住在这家医院,就顺路过来看看。现在人也看过了,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他嘱咐林萧山道:“林董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现在顾卉身后,正紧张盯着他的林玉荣,礼貌的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病房。
林玉荣拔腿追了出来,一脸戒备的问:“魏临风,你来干什么?你你你……你不会真的来告状了吧?”
魏临风笑笑说:“告什么状?三少爷过虑了。”
林玉荣量魏临风也不是这种人,松了口气,不再纠结此事。于是转移话题道:“舒玉林还好吧?”
魏临风说:“三少爷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林玉树语塞,他忌惮顾卉和林玉欣,答应过他们不能告诉任何人林玉树的真实去向,也不能透露舒玉林的真实身份,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因为……因为我就是关心他。”
魏临风只当他是个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痴情种,说:“他很好,你放心。”
林玉荣央求道:“您能让我见见他吗?我求求你了。我就和他说说话,知道他过得好我就放心,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林玉荣言辞诚恳,不似先前的撒泼耍赖叫嚣强硬。
魏临风只从舒玉林口中得知他和林玉荣是同学关系,虽然林玉荣表现的如此情深,但貌似只是一厢情愿,他很同情这个单相思的痴情种,因为他深知对一个人求而不得的痛苦,所以并不反对林玉荣的要求,让他们见面。但那天在猎鹰,舒玉林表现的十分抗拒他,他得问问他的意见,于是说:“我回去问问他,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林玉荣欣喜,连忙说:“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没过两天,舒玉林就办理了入职,来到云天集团服务部上班。
好不容易得到珍贵又心仪的工作机会,舒玉林很是努力,没几天就开始早出晚归。
魏临风没怎么管他,下班以后如果有闲余时间,他都会和靳威去北极海狼喝酒放纵,也就不需要舒玉林给他做饭。
二人生活各自繁忙,这正是魏临风想要的,他也就没有过多关心。
这天早晨,西装革履的魏临风和助理靳威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临近上班时间,云天集团大厅门口人烟稀少,只有几个行色匆匆踩点狂奔的上班族。
靳威进了电梯,电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一只脚伸了进来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原来是舒玉林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他左右手指提满了豆浆油条包子鸡蛋饼,估摸至少有十个人的早餐分量,双臂还托着一沓文件夹,最上面的文件夹险些因为急刹车的惯性而掉落,他用下巴抵着,喘着粗气,见是魏董和靳威,连忙低头小声问候:“魏董好。靳助理好。”
他的声音奶奶的,软绵绵的,充满了少年的稚嫩气。
魏临风点头回应没有说话。
他瞅了眼舒玉林,依然是白球鞋白袜子白色卫裤,白色t恤外套短袖蓝色卫衣,头发茂密且些微凌乱,看起来到挺文静,只是那银色耳钉与这一身文弱气息格格不入。他冷冷的问:“怎么拿这么多早餐?”
舒玉林没空整理那凌乱的几缕挡住眼睛的刘海,也不敢擡眼看魏董,只用他独特的奶音说:“这是顺便帮几个同事带的。”
魏董看看手表,没有应声。
余光居高临下觑着电梯角落里低眉颔首的舒玉林,一米七八的个头本不算矮,但加上瘦弱的身材在魏董的高挺健硕的对比下却显得有些娇小。他低着头,虽看不到清澈的明眸,却能看到直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以及微红的——耳根。
自从上次谈话之后,二人虽然同吃同住,舒玉林就有意和他保持距离,尽量不在他眼前晃荡,想到在北极海狼的那个热吻,他就心有余悸,他不想变成和他三弟一样的人。
长长的寂静,直到电梯到达办公层。
舒玉林等魏董和靳威走进办公室,方才将早餐一一送到同事办公桌上。
“小舒,明天能不能早点来,快上班了,都没时间吃了。”
“是啊,马上就开早会了,你现在才来让我们什么时候吃啊?”
……
舒玉林面对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连忙鞠躬抱歉,软糯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明天我一定早点来。”
带早饭本不是舒玉林的份内工作,但是他在魏临风的面前表现的一直是一个柔弱怯懦的形象,当初也是因为这样的形象得了魏临风的恻隐之心,有了接近他的机会。舒玉林索性就将这种形象贯彻到’舒玉林’这个身份里,他想要告别林玉树,完完全全的以舒玉林的身份重新生活。反正给同事们带早饭完成一些工作,都不是什么大事,他并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