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埃洛奇观 三教融合
“凿石开龛藏佛国,熔金铸像纳诸天。三教同栖崖壁里,千年香火共氤氲。”当晨露在埃洛拉石窟的石阶上凝成细碎的珍珠,李承乾一行已踏着微光步入这片赭红色的崖群。三十四座洞窟如被时光打磨的宝石,从东到西镶嵌在三里长的岩壁上,朝阳初升时,崖壁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仿佛整座山都在轻轻呼吸。
李承乾身着月白锦袍,外罩的浅灰披风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着的双鱼玉佩——那是茶博和罗城城主所赠,玉上一面刻着梵文“吉祥”,一面雕着汉文“长安”。他停在编号一的佛教洞窟前,望着洞口那尊横跨三丈的浮雕,忽然屏住了呼吸:阿弥陀佛端坐莲台,左右胁侍菩萨的飘带竟如大唐吴带当风般舒展,背景里的卷云纹缠绕着梵文咒语,云朵缝隙中还藏着几个极小的唐式楼阁,飞檐翘角栩栩如生。
“这窟开凿时,恰逢玄奘大师东归,”王玄策轻声道,“工匠里有位曾随商队到过长安,便把龙门石窟的神韵刻进了天竺的石头。”
李承乾伸手轻触佛衣的褶皱,石质冰凉却带着温润的光泽,那线条流畅如流水,与洛阳奉先寺的佛像竟有七分相似。“你看佛的眉宇,”他指尖划过佛像的眼睑,“既有天竺的悲悯低垂,又带着大唐的温和舒展。”
郭正一身着藏青长衫,正对着侧壁的飞天浮雕出神。那些飞天一手托着天竺的千叶莲,一手提着大唐的流苏囊,裙裾上绣着波斯的联珠纹,脚下却踩着佛教的九品莲台。“陛下您瞧这飘带的弧度,”他指着飞天腰间的丝带,“分明是学了阎立本画里的笔法,却又添了几分异域的灵动,像刚从恒河里捞出来的水袖。”
前行至印度教洞窟群,画风陡然一变。编号十六的凯拉萨神庙如巨兽般从崖体中崛起,整座神庙没有一根梁柱,全凭岩石自身的承重屹立千年。庙门两侧的浮雕上,湿婆神跳起宇宙毁灭之舞,发丝飞扬间竟刻出流动的火焰,每一缕火苗都带着灼热的质感;而舞神的脚边,却围着一圈佛教的莲花座,花瓣上缠着耆那教的吉祥结,三种符号在石缝里缠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