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六 作品

第253章 莫道娥眉无剑戟,凌霄开彻凤凰楼(权谋线)(第3页)

“此辈迂阔不堪,”她声调慵倦,却自含不容置辩之威,“终日聒噪,言必称‘后宫干政,祖宗不容’、‘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絮聒不已,徒增烦厌。”

下首一位心腹躬身应道:“娘娘此言正是。彼辈实乃朽木之辈,泥古而不知变,徒以陈词滥调妄议朝纲。臣观之,譬如腐株障路,虽巍巍其形,实则不堪一击。”

魏嬿婉闻之,唇角微扬,眸中掠过一丝寒光:“既是朽木,正当斫去,以沃新苗。”言罢,指尖一松,那名册应声坠地。“速去办理。务求迅捷,务求彻底,要教他们再无萌蘖之机!”

“臣遵旨。”

翌日始,朝局骤变,风云震荡。

凡直言谏阻女主摄政、弹劾魏嬿婉尤甚者,翌日必遭雷霆之报。贪墨军饷、结党营私、欺君罔上、里通外国——诸般‘铁证’顷刻直达天听,罗织周密,不容辩驳。

抄家产,投囹圄,徙边疆,戮市曹。更甚者株连九族,阖门弃市者亦不乏其人。昨犹车马盈门之朱邸,今则封条横斜,啼嚎动天,荣枯倏忽,如历劫火。

诸般罪证虽表面确凿,实则多系深文周纳,甚或破绽昭然。然举朝钳口,无敢诘问。那但有微词者,不日便踵其覆辙,祸及己身。

与此同时,审时度势之辈,或上书力拥魏氏摄政,或缄舌避祸,皆得显宦。才上劝进之疏,旋膺恩赏之旨。或以‘才干超群’、或以‘治绩卓着’之名,破格超迁,骤晋三阶,顿成朝堂新贵。宦海浮沉,倏忽易位,满朝皆为之侧目。

恩威并济,铁腕频施,京城内外遂成冰火两界。新政所惠,鳏寡孤独、妇孺之辈,皆望阙叩首,感泣天恩;然宗室贵胄、世家巨宦,则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而当朝能令此雷霆雨露、诸般举措通行无阻者,乃持节掌兵之富察·傅恒也。兵权在握,肃清寰宇,朝野遂莫敢不从。

傅恒书房中,烛影摇红,常彻深宵。案头京城布防图徐徐铺展,各门守将、巡防线路、兵力配置,一一细标注录,纤毫毕现。

昔时他借此图卫护皇都、安守九重;而今却凭同一图卷,禁锢京城,钳制众口,悉数扼杀一切于那女人不利之声。

心腹副将立于阶下,神色凝重:“大人,西大营的李参将昨夜醉后失言,对当今摄政的皇贵妃……颇有非议,语多悖逆。”

傅恒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迹在布防图上染开一道深痕。他并未立即发作,只缓声道:“你去告诉他,自皇贵妃权摄朝政以来,黄河水患赈济即时,数万流民得以安顿;北地旱灾,朝廷开仓减赋,更遣能吏女官指导农桑,今岁反得丰收。国库渐盈,边饷无缺,连往日那些被遗忘的伤退老卒,亦得抚恤赡养——这些,他可都看见了?”

副将低声应道:“李参将性情耿直,恐一时难以……”

傅恒叹息一声,语气转沉:“带他亲眼去瞧瞧黄河新堤,看看善养堂里老有所终的兵卒。若再看不清时势……”他目光一凛,“军法之中,惑乱军心、诽谤上位者,该当何罪?”

“回大人话,当杖责一百,革职查办。”

傅恒颔首:“再加一条:妄议禁中,其罪当诛。让他慎言慎行,莫要逼我亲自动手锁拿。”

“是!”副将抱拳应命。

傅恒又道:“九门戒备加强,巡防增一倍。有聚众非议宫闱者,以谋逆论处,可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