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逸君 作品
第4620章 叶姨取牛奶,帮我家带的鲜牛乳
清晨六点半,巷口的梧桐叶还沾着昨夜的露水,叶姨的胶鞋踩过青石板路时,总会发出“嗒嗒”的轻响——这声音我听了十五年,比闹钟还准。她总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罩衫,左胸口袋里别着两串钥匙,一串是自家的,另一串挂着三个奶箱钥匙,其中银色的那把,是我家的。
“小栀啊,醒啦?”叶姨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时,我正趴在窗台系鞋带。她手里拎着两个玻璃瓶,瓶颈裹着的牛皮纸标签上,“鲜牛乳”三个字被露水浸得有些模糊,瓶身还凝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里泛着乳白的光。我推开窗应了声,她就把我家的牛奶往窗台上放,玻璃瓶底碰到水泥窗台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像春天里刚解冻的溪流撞着石头。
这带牛奶的习惯,是从十五年前开始的。那时我刚上小学,爸妈在菜市场摆摊卖蔬菜,每天天不亮就要去进货,根本顾不上取牛奶。有天清晨,妈妈急得在门口转圈,念叨着“今天小栀的牛奶该断了”,刚买菜回来的叶姨听见了,当即把自家的奶箱钥匙往妈妈手里塞:“以后我顺带帮你们取,反正我每天都要去巷尾的奶站。”妈妈要给她钱,她却摆着手往后退,蓝布罩衫的衣角扫过门槛上的青苔:“邻里街坊的,哪能要这个?小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奶。”
从那以后,叶姨的手里就多了一份牵挂。她记性不好,怕忘了带钥匙,就把三串钥匙都别在罩衫口袋里,出门前总要摸一摸,确认钥匙还在才敢锁门。有次冬天,巷子里结了冰,叶姨摔了一跤,膝盖磕得青紫,却还是先爬起来捡地上的牛奶瓶。那天她把牛奶递给我时,我看见她的裤腿上沾着泥,手还在微微发抖,可她却笑着说:“不碍事,就是脚滑了一下,你快把牛奶热了喝,凉了就不好喝了。”后来妈妈知道了,买了膏药给她,她却硬要把钱塞回来,说“这点小伤不算啥,别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