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陈最的自述(1)(第2页)
“西口之家”。
这西个字像小石子,轻轻砸在我心上。
我攥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突然明白,从这一刻起,这个家真的没有我的位置了。
爸爸的爱、家里的热闹,都成了他们三个人的,我只会是个多余的人。
爸爸还在忙着跟电话那头的人分享喜悦,那个女人则眼神柔软地看着摇篮里的婴儿,病房里的笑声一圈圈荡开。我站在门口,像个被遗忘的影子,没敢进去,也没敢离开,就那么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是属于他们的、与我无关的幸福。
女人很快注意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声音依旧温柔:“阿最,进来看看弟弟吧?”
我心里明明在喊“不要”,脚却不听使唤地挪了进去。(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我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里面闭着眼的婴儿,他小小的手蜷缩着,呼吸很轻,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侵略者,把我最后一点家的温度,都给抢走了。
我没有家了。
那一天,似乎所有人都在为新生儿的到来雀跃。
只有我,悄无声息的迎来了一场雨季。
女人温柔地看着我:“阿最,你是哥哥,给弟弟起个名字好不好?”
我还没开口,刚挂完电话的爸爸就皱着眉打断了她:“他一个孩子懂什么?起名字这种事,我和你商量就好,别瞎闹了。”
爸爸的话很首白,可叶淼却没顺着他的话走,依旧温和地望着我,眼神里带着点鼓励:“阿最有自己的想法,让他说说嘛。”
我盯着摇篮里那个闭着眼的婴儿,心里的冷意一点点漫上来,然后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叫隔应。”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
爸爸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快步走到我面前,攥住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怒火:“陈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胳膊被攥得生疼,可我没躲,也没改口,只是看着爸爸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叫隔应。”
我突然笑了一下,挣开爸爸的手,后退一步:“而且,我懂‘隔应’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懂。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这个破坏我家的女人,还有不护着我的爸爸,他们加在一起,就是我心里最“隔应”的存在。
我恨他们所有人。
爸爸的怒火己经到了顶峰,扬起的手都快要落在我身上,我甚至己经闭上眼等着那阵疼。
可就在这时,女人柔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贺应吗?”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角,眼神落在摇篮里的婴儿身上,语气竟带着几分欢喜:“祝贺我得到应得的宝贝吗,真是个好名字。”
她转头看向爸爸,笑容依旧温柔:“我喜欢这个名字,就叫沈贺应吧。”
爸爸举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火瞬间褪去,只剩下满脸的错愕,连声音都顿了顿:“淼……淼淼?你没听错?他说的是……”
“我没听错。”女人打断他,声音柔柔的,却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力量,“名字是阿最起的,多特别,我觉得很好。就这么定了,不换了。”
爸爸盯着女人看了几秒,见她眼神坚定、心意己决,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没再提揍我的事,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说“算你运气好”。
接着,他又立马换上温和的表情,凑到女人身边安慰:“好,好,听你的,就叫沈贺应。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好。”
我站在原地,看着爸爸前后反差的模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暗爽。
明明我在骂他们“隔应”,女人却要自欺欺人地往好话里掰,爸爸还得顺着她的话来。
原来,就算他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女人和新生儿,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真恶心。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叶淼和沈贺应。保姆阿姨收拾房间时跟我念叨,说爸爸嫌家里人多吵,把他们接到了郊外的别墅,让女人安安静静坐月子。
我听完,忍不住冷笑一声。
正合我意。
他们以为我很想看见那对母子吗?少在我眼前晃,我还能清静几天。
可没清静几天,某天,我又听见楼下传来了熟悉的温柔嗓音。我探头一看,女人抱着沈贺应站在客厅中央,身上穿的还是临走前那件米白色连衣裙,只是怀里多了个襁褓。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朝二楼望来,笑着招手:“阿最,我回来陪你了。”
我心里一阵反胃。
假惺惺的戏码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明明知道我讨厌她,还非要凑上来装“好妈妈”,真让人恶心。我没理她,“砰”地关上房
门,把那虚伪的笑容隔在门外。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女人还是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爸爸依旧围着他们母子转,沈贺应则在摇篮里安安静静地睡,偶尔哭两声,总能引来一群人围着哄。